“指数函数。”周婉拿过来一看,纸上潦草地画着两棵树,其中一棵长出了胳膊和手,用食指指着另一棵。温云画工不好,画得很抽象,周婉不由得噗嗤一笑,笑吟吟地问:“函数呢?”说着,拿起笔补了几笔,又递给温云。——周婉给长出胳膊的树画了个嘴巴,嘴里含着树。温云看着草稿纸,唇角勾起,很快又被压下去,淡淡道:“我们俩都好无聊。”说完,两个人相视而笑。“无聊”地在奶茶店写完作业后,天空已然漆黑如墨,城市的天空上很难看到星星,北城过去又是工业城市,空气污染严重,星星更加罕见。代替星星的,只有一栋栋高楼上的一扇扇小窗里发出的光。走在人行道上,周婉抬头望一眼万家灯火,没来由地问:“温云,你说家是什么呢?”温云跟着周婉的节奏慢步走着,思索许久,才缓缓地答:“和家人住在一起的地方,可能就是家吧。”周婉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喃喃地问:“那你和你的家人住在一起吗?”此时,周婉并不知道这个问题对温云来说有多么沉重与痛心,她傻乎乎地以为只有自己没有父母的陪伴。温云不动声色地应答:“嗯。”他十分擅长于隐藏伤痛,无论是生理上的或是心灵上的,都能隐藏到他自己都找不到的地方。周婉自然也察觉不出,难得有一个可以坦诚相待的朋友,她把他当成树洞,“我家人不在家,所以我才敢这么晚回家。”时间已近九点,对于高中生来讲,这个点的确不算早。“你呢?你这么晚回家,家人会说你吗?”周婉转头看向温云,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