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堆银彻玉,白霜铺地,寒风刺骨,灌得人耳朵生疼,但不远处飘来腊梅的冷香,又令人心旷神怡。道上的积雪都被扫到两边,但走在上面仍需小心翼翼。沈观着一身白绒裘衣,厚重的袖子叠在一起,藏在里面的双手揣着一只小暖炉,不过他鼻尖仍被冻得泛红,卷密的睫毛因寒风而一颤一颤的。他忽然停下,朝侧前方的人行了一礼,“父亲。”那身着黑色貂裘的的先生闻声驻足,转向他道:“何事?”“父亲,孩儿忽然想起,有东西落在了书房,想回去取,请父亲先行。”他微躬着身,嘴角含着笑意,举止儒雅,仪态俊美。“去吧,小心这地,莫要打滑了。”沈鸿允了。“谢父亲关心,父亲也要当心些。”沈观如此回道,在原地目送了会儿,便调转了方向。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国子监新上任的少师,负责教各位皇子们认字写字和书法,也可以说得上是启蒙先生。而刚刚那位先生,是他的父亲,也是国子监的祭酒,掌国学诸生训导之政令。他这一世的主线任务,是温暖六皇子的心扉。而他现在,就正要去找那位六皇子。寒冬腊月的天,一众年幼皇子围在亭子附近打雪仗,攀着假山的洞玩乐,把一干陪同的太监们急得不轻,生怕这些祖宗脚滑摔个一跤,那他们这辈子可就完了!“五皇子啊,这天寒地冻的您可悠着点啊!”小李子双手敞开,原本就尖声细语的嗓子此刻因调子拔高而更尖锐。被他唤作五皇子的少年从洞里爬出,喊道:“蠢奴才叫什么叫,本皇子摔不了!”他趴在高位,望见不远处的树下,一道纤细的身影,圆溜的眼珠子一转。那道身影在众皇子中穿着最朴素单薄,苍白的小脸都冻得生了冻疮,布了红色的疤痕。他久一个人站在树下,默不作声,一动不动,也不参与皇子们的游戏。忽然间,一团被捏硬了雪球砸在他的脸上,把他的头打向一边。“老六啊,一个人站那干什么呢?来和我们一起打雪仗吧!”宋容颠了颠手中捏好的雪球,嘴唇勾起,笑得不怀好意。“是啊是啊来和我们玩吧。”其他皇子纷纷附和,恶劣的笑容在几个孩童脸上展现。于是,雪球纷纷扔向树下的少年,打在他身上各处,他疼,可是他的双腿早已冻麻,躲都没法躲。几个太监互相瞧了瞧对方,识相地闭了嘴。要是扰了几位皇子的性质,被打的,就是他们了。“这是在做什他真好看,可我的脸我该是吓到他了。“我平时是这么教你的?!”沈观气急,“你若不服,可以不抄,那今后我也教不了你。”他转向其他皇子:“你们有异议么?”鼻尖萦绕着清淡的冷香,是这人身上传来的。沈观没有消火,反而火气更盛。‘六弟’?他之前见这少年眼生,却没想到原来是位皇子。他气道:“欺辱同胞兄弟,还不承认错误,惩罚再翻一倍!”他们倒不是怕这个新上任的沈观,他们怕的是沈观的父亲,所以才低头不敢替皇子们求情,况且这事,他们也是明是非的。宋厌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