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握着匕首的右手腐烂得不成样子,中指和食指能清晰看见白森森的指骨。丧尸被他扎破脑袋,没有生命支撑倒在了地上。江止依旧保持举着匕首的姿势,他的面颊像龟裂状的玻璃,似乎轻轻一碰就能将其破碎。空洞的红眸像是暗夜中的狼,紧紧盯着江野的脖颈。“江止。”江野轻声唤他,他却像没听到,径直绕过了他,起落间又斩杀了一只企图袭击江野的丧尸。两人呈背对的姿势,那个天生骄矜,一看就娇弱的小皇子正在保护他。这一想法出现的瞬间,江野终于看清对面被成群丧尸包围的几辆车。人们的尖叫声由远及近传来,江野开枪打死那只想用石头砸碎车窗的丧尸。数量太多,他的心腹全都倒下了,克烈也伤了一只胳膊,前后夹击,他根本应付不过来。几个人快速拍打着挡风玻璃,拼命寻求江野的帮助,每个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打完最后一发子弹,江野成了场上唯一的靶子,那些丧尸被枪声吸引,已经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他身上。江野攥紧手中弯刀,他全身被污浊染垢,不过片刻已经多了几分沧桑。纤长的睫毛覆盖了一层霜雪,视线被遮挡,他闭上双眼,让雪从他睫毛上掉落。江野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思维跟不上身体动作,周围的丧尸一只接一只死在他的刀下。江止身体半径一米外仿佛画了个圈,那些丧尸像是惧怕什么,迟迟不敢接近他。他伫立在江野身后,仿若遗世独立的旁观者,静静目睹着这一切。心底莫名升起了一种名为仇恨的情绪,他恨车里的人。明明那么弱小,还要一直牵绊住他的心上人。江野的身体机能即将告罄,疲累席卷了全身。这一刹那的分神,江野的手臂再次被扑过来的丧尸咬住。丧尸带着黏液的牙齿即将要咬破江野的皮肉,江止双眼大睁,亘古之音像是隔着遥远时光,响彻了整个山谷——“你敢!”黑色斗篷被山风掀起,吹落山崖,而就在江止开口的瞬间,周围的丧尸们都像静止了般停下手中动作,它们歪着脑袋集体看向少年。紧接着,它们纷纷跪了下来,像是对待它们尊敬又惧怕的神,俯首叩拜。丧尸们发出咿咿呀呀的怪声,犹如新生婴儿般跪着仰望江止,那是顶礼膜拜。在人们眼里,这幅画面成了罪恶之境,血与污浊交融之中的少年,就是罪恶的源头。江野割掉那只吓得闭嘴的丧尸的喉管,回身看到的就是这般震撼他的画面。鲜血从他两鬓滑落,江止和他隔空对视。江野无意撞进了他眷恋又不舍的目光中,明明是那么近的距离,却像隔了一道遥不可及的天堑。“王……他是丧尸王!”士兵的声音在寂静平地上炸开。“呜呜,我就说为什么有那么多丧尸,是他,它们是追着他来的。”“不,他让丧尸停止了动作,他在救我们……”“那他为什么不早点救我们?我的父母,我的丈夫不该死的,他要是早点行动他们都不会死的!都是他的错。”被江止救过的妇女下了车,满目怨恨的瞪向江止。江止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