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04章(1 / 2)

04.话出口,语气中还莫名带了几分无奈。抬眸撞入眼帘的是颜玉书那双充满警戒猩红的眼,犹如一潭死水,全然没有十来岁少年该有的清冽,缠在额上的纱布再次因他挣扎动气而被鲜血染红。血腥味便循着躁风漫入鼻子来了。寻桃听见谩骂声回头时,恰恰见着一身躯肥胖的宫监顺着游廊来。那宫监表情狰狞,出来时还狠狠啐了口痰。嘴里尽是些难听至极的脏话,寻桃还是两年前在街市瞧婆子骂街时听过。横在心头的石头蓦地又下沉了几寸,那股子不好的预感愈发浓烈。宫监一拂衣摆抬脚正要走,她便大步上前,拦了宫监的去路。起头宫监是不愿说的。支吾了半天,最后是她搬管事出来,才打马虎随意糊弄了几句,随后便急急脚地溜了。柴房逼仄狭小,唯一的一扇窗都被木柴封死了。杂役房的柴房鲜少有人踏足,门一关锁一上便是不见天日。踏进柴房时,就闻见股浓重的血腥味。她点起烛火往里头走,耳边是细碎的脚步声夹着如同幼兽细弱的喘息。越是往前就越是预感不妙,她举着烛台倾身探看,只瞧见,靠墙的石砖地放了块只容一人平躺的床板,昏暗中,瞧不清上头放置的是何物。起头,她还以为是装着木柴的麻袋,已然要调头离去了,却忽然发现,那“麻袋”会动。是那小太监一动不动的躺在上头。若不是胸膛还缓缓起伏,她还以为他没了声息。真是作孽哟。见着他时,这小太监脑袋破了个口子,鲜血顺着额头蔓延而下,染了满脸的污血,连胸前的衣襟都被染了一大片的红。那宫监说,他是下台阶时脚滑摔破了脑袋。摔成这副模样别提有多惨了。寻桃呼吸一滞,去伙房烧了盆热水才折回柴房。替其洗去面上的血迹,又为其清理伤处上药包扎,期间,他大抵是做了什么噩梦。费力地晃着脑袋,薄唇翕动张合,却说不出半句清晰的话。碍于男女有别,他身上的衣衫她打算去捉个宫监来帮着换下来。可刚起身,那奄奄一息的人却忽然抬手覆上床边的矮桌,胡乱的摸索。能猜到,大抵是渴得慌。于是寻桃又去倒茶水。喂着他饮下,这才得以空闲歇息一会儿。一趟下来心里五味杂陈,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却又觉得闷得慌。也是这时,躺在床板上的人剧烈咳嗽起来,她正要替他顺顺气,那合着的眼陡然睁开了。小太监眼中尽是警惕,甚带着几缕惊慌,可他掩饰的很好,不过一闪而过又飞快掩下。他支着身子往后缩,可因太过吃力,脑上才止住血的伤口又再次渗出了血。他这眼神,就像她会吃人似的。寻桃沉默了半晌,便将自己深思熟虑后的想法道明。而颜玉书闻言,几乎不带一下思索。他冷啐:“褚寻桃,我虽未读过多少书,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情绪一激动了,浑身又如万千虫蚁啃咬,痛得他不得不往灰墙靠去小口地喘息换气。寻桃心底早没了脾气,却独独心疼花出去的银子,为了给他治伤,她是下血本买的金疮药。想到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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