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就更好了,万贵妃就吩咐去找铃铛来,吕姑姑一眨眼工夫就拿了两个鎏金小铃铛过来拴在逗猫棒上,万贵妃一见脸色却变了,冷声问她:“这铃铛你从哪儿拿来的?”吕姑姑微怔了一下,连忙跪下道:“是奴婢糊涂了,求娘娘恕罪。”万贵妃把手里的逗猫棒一撇:“自己去后面跪两个时辰吧。”一时间屋里的气氛急剧降温,就像噼啪爆着炭花的火堆被泼了一盆水,谁都不再吭声,吕姑姑领罚走了,慧莲和另一个宫女把猫也抱走了,其余侍立的下人各归各位,站着大气都不出一口。汪直还是头一次亲见万贵妃发脾气,从前不论是昭德宫内外,他所听说的都是万贵妃如何脾气好,待下人宽容,据说只有在刚封了妃那时必须立威,她才惩戒过几回下人,之后一年多的工夫都没怎么对下人发过脾气,连训斥都很少。怎么他才来了这么几天,就接连见到她训斥惩罚人呢?而且,起因还都与他相关。他有点过意不去,上前跪地道:“都是奴婢多嘴要铃铛,不如奴婢也去陪吕姑姑罚跪吧。”万贵妃默然坐了一会儿,长叹了一口气,探身拉了他起来,还抱起他,让他坐到自己腿上。这次可跟被杜司膳抱不一样了,大名鼎鼎的万阿姨啊,汪直有点受不了这种高规格待遇,浑身都僵硬着,几乎气都不敢喘。万贵妃搂着他问:“你明白我为何发火?”汪直谨慎道:“是不是吕姑姑找来的铃铛……是皇长子的?”宫里下人们不能佩戴铃铛那种会响的东西,那两个小金铃看着就像小孩手镯脚镯上挂的物件,想必是皇长子的遗物。见他如此机灵,万贵妃不由得心情好了些,脸色大有缓和,轻轻柔柔地道:“记着,今日的事你一点错儿都没有,以后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千万别有顾虑,别人的错牵扯不到你身上。”她心里想得十分明白,自从这孩子来了,她才重新有了些乐趣,尤其今日是许久以来好难得玩得兴致高昂,都是吕姑姑败兴,要找铃铛去哪儿不能找?找不来也没人怪罪你啊,就是得意忘形罢了。可不能因为她一个蠢人,就叫这孩子以后说话做事畏首畏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