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手了。
元茂松手松的艰难,他抬目去看长乐王,长乐王头戴着帷帽,面前垂下的轻纱被他拨开,平静的轻轻垂首。一如他在朝堂的模样。
元茂极其欣赏他这幅姿态,此刻有极其痛恨他这模样。
白悦悦才觉得手腕上一松,马上走到前面带路。
家庙里的比丘尼见到她回来,身后还跟了两个男人,顿时脸上惊骇欲死。比见着厉鬼都还要可怕。
白悦悦打发比丘尼去把她那套茶器拿过来,请他们到了邻着自己居所的茶室。
但凡修行的,只要不是苦修,讲究点的,都有那么一间茶室。
此刻饮茶都是煮茶,茶饼也是宋国来的。从南朝运过来到了魏国,身价都要翻不少。
她对茶汤不甚在意,要不是夏天,喝些带点苦味的茶堂正好消夏,她根本就不会碰这个东西。
茶饼丢到茶碾里碾碎,然后小心倒到茶炉上正在烧的水里。
她垂首里,从领子里垂出一段颀长白皙的脖颈。她认真专注的盯着面前的茶汤。秀丽又纯净,纤浓得宜,美好到了极致。
元茂注视她,转而去看长乐王。
“阿叔在这里,朕实在是没有想到。”
元茂话语里蕴含隐隐的威压,从字句里溢出。
换了旁人,此刻已经满脸惶恐跪伏在地,但是长乐王只是垂眼,“臣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
元茂压在凭几上骤然收紧,手背上青筋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