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她起来,时日一长, 竟然也成了规律的作息。
“我困。”她眼里因困乏而起的泪光越发明显,满脸不满的看向元茂。
“成婚怎么那么麻烦啊。”她掰着手数, “陛下看看,从大王出去迎妇, 到昏礼完成, 这都多久了。”
元茂见状, 心脏被手攥住的窒息感此刻已经完全消失。他轻轻把她拢到怀里,“你不伤心么?”
她已经困了,眼睛都有些睁不开。顺着他的力道一头靠在元茂的怀抱里,“要说伤心没有,我为什么要伤心啊?”
说完,又是一个哈欠。
她这哈欠连连,在他怀里动了动,元茂手扶住她。
“见他娶别人了,难道不伤心?”
白悦悦翻了个身,脸朝着他胸口,“瞧陛下说的,好像曾经定了亲就非得一辈子都记住似的。我倒是想做这种有情人,可是长乐王也不会给我这个机会呀。”
“何况我也不是那种人,有主的男人我不要。”
元茂半晌都没有言语,他沉默许久,手掌放在她的背上,“睡吧。”
“那到时候到宫里了你叫我。”白悦悦嘟囔了两句,紧接着一头就在他胸口睡倒。
金根车在大道上行驶的极其稳当,入了宫门中常侍在外请天子下车。
只见着天子抱这着个人从里头出来,大氅将怀里的人从头到脚包的严严实实,看不到一点头发丝。
中常侍退避到一旁,见着天子抱着人上了行辇。
抬辇的黄门都是精心选出来,力大且稳,一路稳稳当当的到了太华殿。元茂将人抱到了福德殿,把人放到卧榻上后,见着过来要伺候她洗漱的宫人。
“替娘子把衣裙换了,手脚都轻一些,不要吵醒她。”
宫人俯身领命,元茂看着她一切都已经妥当,给她理了理被子。看了好会之后再起身离开。
白悦悦是真累了。她在半睡半醒里察觉到他的离开,但是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把自己往被子里埋的更深。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全亮了。
卧榻并不是四面敞开的样式,而是学的南朝,卧榻四周都围起来,上面描绘有仕女图,下脚的那一面是做成活动的小门。只要门一关,那么内外就隔成两个世界。
她盯着头顶,过了小会,初醒的懵懂散去之后。她呼出口气。
昨晚上元茂那话里的意思她听得明明白白,只能那种半撒娇半打诨的糊弄过去。
元茂看上去随和,礼贤下士。但那话里她感觉到,一个帝王该有的多疑他全都有。
多疑的人只相信自己,解释的越多,反而越发的怀疑。
白悦悦捂住额头,坐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