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住陆行舟的幻境已经撤销,幽深的走廊一览无余。
走了一百来步后,石饮羽也来到那个会议室前,他推开门,看着空荡荡的会议室,想象了一下当时陆行舟困惑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出来。
他没有过多逗留,而是顺着楼梯往上走去。
这会议室明显是基金会拿来敷衍陆行舟的幌子,陆行舟是人类,感觉不出这里的魔息有多浓重,只会觉得这个会议室明窗净几,既干净又合法,根本挑不出错。
而在石饮羽看来,别说这个会议室,整个大厦在他眼里,都充满了罪恶,每一寸墙壁上都飞溅着残血。
这是一个屠宰场。
他脚步突然停住,抬眼,层层折折的楼梯辗转而上,仿佛一切正常,而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已经走过五层楼梯,可为什么还在8楼到9楼之间?
“我说,”石饮羽淡淡地出声,“障眼法使到祖宗面前,是不是找死?”
没有人回答。
耳边有些窸窸窣窣的动静,好像是蛇在草丛里蜿蜒而过的声音,又好像清风拂过树叶的声音。
石饮羽面色沉静,他笑起来像太阳一般灿烂,可沉下脸来的时候,下颌线瘦削冷硬,如同雪夜中一支搭在满弓上的箭矢,箭在弦上,一击毙命。
他抬起手,对着眼前的虚空屈指一弹,一道气箭飞射出去。
空气中的动静突然大了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想跑。
只听一声极轻的“嘣”,虚空中一片叶子掉落下来,叶脉被气箭射穿,飘飘摇摇地落在了地上。
石饮羽瞥了一眼,认出是曼陀罗叶子,嗤道:“不自量力。”
他抬腿,越过曼陀罗叶子,走出楼梯间。
背后,落在地上的叶子骤然跳起,立起来就往楼下跑。
石饮羽突然回头,看着叶子的背影笑了一下,抬手打了个响指,叶片瞬间化作齑粉。
“阿曼,我知道你在,”石饮羽语气轻松地说,“如果我是你,会从现在就开始逃跑,当然,无论你跑到哪里,这片叶子,都会是你的下场。”
空气凝固了几分,一个女人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魁首大人,你真的要和特侦组站在同一战线,而和昔日的同袍为敌?”
“你这话不对,”石饮羽道,“应该说,我要和爱妻站在同一战线,而和任何与爱妻为敌的人为敌。”
“你这个……”
“情圣,谢谢。”石饮羽帮她说完。
空气中的魔息消减,石饮羽知道阿曼已经离开,他不以为意,转身走出楼梯间,脚步忽地一顿,只见前方的走廊尽头,一个清瘦的身影站在那里。
陆行舟?
石饮羽危险地眯起眼睛,一字一句道:“阿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