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的倌儿知情识趣, 不如我们也去瞧一瞧?
出去逛勾栏院是假, 主要是得找个下榻的地方,总不能在这鸟不拉屎的犄角旮旯地睡一夜吧。
越清规听罢,面露难色道:这不好吧, 倘若被大师兄知道
不怕,倘若被大师兄知道,我们就二三五平分,怎么样?洛月明左手搭在裴玄度肩头,右手搭在越清规肩头,笑意吟吟地撺掇。
越清规不解道:二三五平分是何意?
就是我担二重罪,越师兄担三重,裴师兄担五重。一起扛罚。
裴玄度一听,当即怒道:凭什么让我担五重?主意可是你想的!
但人你是抓的,仇也是你要报的啊?
裴玄度竟然一时无言以对,咬牙道:你可真行!
如此,三人便将温狗抓起来,团成一团带走,御剑下山,果真寻到洛月明所说的那家勾栏院。
人间一般来说,以色侍人的有两种,女的叫妓,男的叫倌。这间勾栏院,就是以男色出名的,但也有不少女色,来这玩的,多半都是当地有钱人家的富贵公子。
也有少数平头老百姓,过来凑凑热闹。
不知是否依稀还有几分儿时的记忆,越清规还没入勾栏院的门,脸色就苍白下来,喉咙一阵绞弄,几乎要反胃吐了出来。
无论如何都不肯沾半步,甚至一见楼上站满了花枝招展的女子,就忍不住调头就跑。
裴玄度蹙眉问:他这是怎么了?跑什么的?
洛月明估摸着越清规是幼年在这种风月场所受尽了屈辱,想来即便记忆被封,可灵魂深处还极憎恶这种地方。
略一思忖,觉得跑了也好,于是随口应道:越师兄性情纯良,想来眼中见不得半分情与色。他走让他走,我们玩我们的。
正所谓,一醉解千愁,先把裴玄度灌醉,让他一觉睡到大天亮,那就什么愁都忘到九霄云外了。
二人才一踏入勾栏院的大门,老鸨就谄笑着上前,十根涂满寇丹的指甲,捏着一方艳红的手帕,笑道:二位公子是来赏什么花的?咱们这儿什么花都有!
洛月明只想寻间干净的屋子,然后给裴玄度灌酒,听罢,便道:不赏花,自带了,劳烦你寻间干净的屋子。
老鸨一听,上下打量了二人一遭,心道,往常遇见自带的客人,那都是一个打扮得风度翩翩,另一个就卑躬屈膝,奴颜婢膝。有时候还会直接拿铁链将人锁起来,一路栓着走。
还是头一回瞧见,两个人都这般器宇轩昂,风度翩翩的。就是不知哪一个是主,哪一个是奴。但也知晓,这种话问不得,便拐弯抹角地问:二位当真不用挑几个倌儿陪着?
不用,洛月明微微一笑,开间干净的大床房,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