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战战兢兢开口,“回皇上,袁大人喝高了,斥责五王爷竟敢对太子动手,实乃大逆不道……”
不等他说完,皇帝气笑了,诘问,“太子?朕最近有册立储君吗?爱妃,你可有印象?”他阴沉难测的目光朝抖得筛糠一样的容皇贵妃看去。
“臣妾,臣妾……”容皇贵妃不知该如何回答,干脆掩面哭泣,梨花带雨的模样好不动人。
皇帝却无心欣赏,冷笑道,“看来朕最近对你们太好了,竟让你们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朕本想拉拔拉拔你跟老九,待朕禅位甚或百年后你们不至让人欺负。却没想把你们的野心喂大了。呵~朕忘了,你们到底出身卑贱,承受不起朕的抬举!罢,罢,罢……”
他喟然长叹,果断下令,“来人,去钟粹宫收了皇贵妃金册与凤印,交予淑妃暂管!也是朕糊涂了,竟让一个罪奴官妓统辖六宫,谁人能服?”
说话间,九皇子哭哭啼啼跪在门外请求觐见。
“取一滴九皇子的血进来!”皇帝语气十分冷漠。
九皇子的啼哭声戛然而止,容皇贵妃也忘了装可怜。
两滴血在水中交汇,然后慢慢,慢慢融合在一起。容皇贵妃霎时瘫软,激动的泪流满面。皇帝冷眼瞥她,甩袖离开。
门外的九皇子拽住宫人诘问,表情狰狞,语气癫狂,“血融了吗?血融了吗?快告诉本王!快呀!”
宫人被他摇得脑袋发晕,连忙答道,“融了,融了!”
“我是皇子,我是皇子!哈哈哈……”九皇子失心疯一般笑起来,也不管容皇贵妃境况如何,跌跌撞撞跑出宫去。
93九三
五月的晚风充满了醉人的花香,又暗含一丝不属于春天的燥热。屋檐的灯笼被风儿拨弄的左右摇晃,将锦绣的花团和茂盛的树木照耀的影影绰绰,朦朦胧胧。不知哪儿来的野猫从阴影中走出,拱起脊背伸了个懒腰,嘴里发出慵懒的喵呜声。
贾环把玩着一个黑色的小瓷瓶,徐徐开口,“站在外面干什么?进来吧。”
吱嘎声传来,紧接着是珠帘晃动的脆响,长身玉立的俊美男子在床榻前停驻,想伸手摸一摸少年腿上的伤口,却又忽然觉得胆怯,沙哑的嗓音难掩痛苦,“环儿,你可还好?”
“我很好,等会儿会更好。”少年抬头乜他,唇角微勾,“宫宴结束了?”
“结束了。”三王爷坐到床沿,五指插入少年浓密的墨发慢慢梳理,温柔的语气中暗藏一丝刻骨的杀意,“环儿放心,早晚有一天,我会让老九变成一个死人!”吻了吻少年的发旋,继续道,“既然你无法参加殿试,那状元之位我便替你留着,谁也休想染指。再等半年,不,三月,三月后我重开恩科,钦点你做我的状元郎。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