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迹斑斑的锁扣,他没有对准金属,而是瞄着下方开始腐朽的木插销。
嗖——
砰!
弓箭轻松地破开朽木,随着沉重的震动,仅仅只剩下最后一丝支撑的窄片,哪怕是个孩子,都能够用力把它推开。
奎玛用腰间的绳索捆了块石头。
他抛出石索,缠绕住自己钉在货箱上的箭支,向外拉扯,最后将武器收回,没有留下最确凿的证据。
“事到如今,只能看你的运气咯。”
奎玛悄声言语,借助夜色向回奔跑,在接到洛嘉以后,两个人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劫掠者营地。
……
半天之前,劫掠者兽棚。
伊凡躺在黑暗的货箱当中,麻木地吞吃着生肉,最近这几天适应以后,身体开始接受这种本能。
他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了,嗓子也因为吞咽生肉,长久没有饮水,而变得干涩疼痛。
伊凡现在就是一幅伤痕累累的躯壳。
他脑子里空空荡荡,太多恶意把这个活人折磨得如同鬼怪,而不就之前,这位领主之子,甚至还享受着优渥的生活条件,丝毫没有克制可言。
“刚才这口是手指,估计是个粗人。”
“你还记得多少事情,外面的时间,外面的世界,那些曾经对你恶语相向的家伙。”
“你为什么还活着?”
“伊凡,伊凡先生,埃尔伟城邦的孬种,最年轻的废物,令人失望的家伙。”
“你我都知道,那并不是真正的你。”
……
伊凡很久没有见过真正的阳光了。
他能够接触外界空气的时间,只有每次出现新鲜食物的时候——那些投递进来的尸体,裹挟着尚未完全散去的余温,带有某种北境清冽的寒风。
伊凡脑子里始终在有回声。
他现在空空荡荡,如同行尸走肉,靠着某种暗示和潜意识在苟活,而身体里却住着一个非常吵闹的家伙。
那个声音……
从最开始的绝望出现时,就伴随着自己一路,不断在脑海中聒噪着很多事情,从以前到现在,抨击着所有发生过的悲剧。
伊凡是个自我放弃的家伙。
他从很早开始就知道,自己是父亲眼中的失败品,更没有被辅事重臣所期待过,这场权利斗争从很早开始就失去了意义。
伊凡在挥霍时间,在肆意妄为。
“谁都没有给过你机会,真正的机会,他们只是抱着尝试的心态在等待你出糗,”
那个声音又开始说话。
伊凡似乎想什么都能够被猜到,不管脑子里浮现出来的人生片段如何,那个声音都会肆意评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