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钧摇了摇头,笑道:「这可不像朕听到的你。」
「这里不是朝会,不用如此恭谨。」
林芒沉默不语,内心嗤笑。
这话也就骗骗鬼!
有可以不恭谨的人,但绝不是现在的他。
敢在皇帝面前不恭谨,那是需要足够的底气的。
敢这么做的,恐怕也只有死去的张居正了。
站在一旁的曹公公恭敬的替万历递上一杯热茶。
朱翊钧端着茶浅尝了一口,缓缓放下茶杯,平静道:「你初任镇抚使,已有许多人不满,今日的奏折已堆满了朕的桌桉。」
「这些人啊,一个个的都在逼朕。」
「总是喜欢与朕作对!」
「朕封赏一个镇抚使,他们竟然都开始指手画脚。」
朱翊钧看似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但林芒却深深的察觉到了其中的不满。
林芒拱手道:「臣起于微末,朝堂之事,臣并不是太懂,但臣知道,这世上从来都只有臣子听陛下的,哪有陛下听臣子的道理。」
「哦?」朱翊钧脸上忽然浮现一丝笑容,微微颔首:「说得好。」
「他们若是都有你这般觉悟,朕也就不用如此头疼了。」
林芒垂首不语。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当然得捡皇上爱听的说。
说到底,如今的万历也不过是一个年轻人。
「下去吧!」
「既然如今你担任镇抚使,那就替朕当好这个镇抚使,放心施为,务忘记锦衣卫之使命。」
朱翊钧看了林芒一眼,轻轻挥了挥手。
「臣告退!」
林芒拱手一礼,倒着走了三步,转身走出了武英殿。
「曹公公如何看?」
朱翊钧注视着殿门的方向,随口问道。
曹正淳连忙恭敬道:「臣不敢妄言。」
朱翊钧轻笑道:「我觉得这位林芒刚刚有句话说的挺不错。」
曹正淳神色微动,小心的看了万历一眼,缓缓道:「很有心机,也很有天赋。」
「将来恐不好掌控。」
作为东厂的督主,他自然不想让锦衣卫太过势大,但这些却不可以在皇帝面前表露出来。
这位虽然看着年轻,但绝非昏庸无能之辈。
朱翊钧目光深邃,平静道:「朕能让他平步青云,自然也能让他落入泥潭。」
「陛下圣明!」曹正淳忙道。
朱翊钧摇了摇头,对于这些马屁早已无感,重新翻看起了古籍。
……
林芒走出武英殿,再度恢复了那副冰冷的面容。
刚刚万历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