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将人送到门口,单手牵马,将人送到马车上,叮嘱:“快些回去吧,莫要贪吃在外逗留,免得老夫人担心。”
顾初月站在步梯上,水泠泠的杏眸低垂,映着花灯斑驳,聚成星子洒落。
手里攥着半包蜡樱,声音很轻:“仲逸哥哥也是,赶快回府吧。”
说完,便进了马车。
安仲逸微扬下颌,直至马车走远,这才反应过来,笑的恣意,桃花眸映着远处的人影攒动。
快马加鞭十几日,换来小姑娘一声哥哥,倒也不亏。
不远处顺祥斋阁楼,两扇窗户大开,雪风呼啸。
女子衣着缥缈单薄,依旧立在窗前,华美的飞仙发髻被风吹的凌乱,依旧是冰肌玉骨似仙子。
身侧的丫鬟忍不住道:“姑娘,咱们也进去吧,窗户口风太大了,再吹下去,要是生病了可怎么好?”
远处街道上,少年骑着骏马,氅衣猎猎生风,已然走远,却不是回府的路。
而是踏着已经被脚印覆盖大半的车轮印子,慢悠悠的晃着缰绳,惹得不少姑娘频频回首。
一如初见般那样肆意潇洒,只不过那日是桃林春风起,今日大雪不见痕。
这份无果的荒唐,只可藏,不可说。
阡影淡淡的收回视线,一向波澜不惊的容貌上添了几分朦胧迷茫,“进去吧。”
“是。”
大雪直到半夜才小些,皇宫内银装素裹,格外的安静。
华灯结彩照千里,艳色的宫灯随风摇曳在白雪皑皑的大地,层层雪粒子,覆盖了不知多少的凌乱印记。
帘栊轻掀,“南统领,慢走。”
太监谄媚的声音后,是男子的盈耳润言:“多谢。”
长靴踏在雪上,是黑夜中慢慢磨人耳的咯吱声。
言闻一抬眸,透过睫毛上晶莹的雪花后,是一袭灰狐皮氅衣的男子。
宫灯下,男子的相貌清晰,惹的守夜宫女频频注目。
男子骨相寡淡清秀,偏生了一双含烟眸,内眼角弧度尖锐却微微下勾,哪怕不笑时,月牙一弯,依旧温柔如江南细雨绵绵春水漾,而唇角平整分明,却平添了几许忧郁轻愁。
可惜,含烟眸底处不是令人神往的温柔乡,而是驱不尽的幽深霾色,危险的逆反与冷漠。
当然,被藏的极好,无人能瞧。
正是统领宫内三千御林军,人称玉面郎君——南容与。
“冲冠一怒为红颜,言阁主好生风流。”
言闻一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徐不疾的开口:“昨晚禁军值守,高官家眷身亡,南统领还能与人说笑,也是好心思。”
南容与轻笑:“凶手是谁,言阁主想来比南某人要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