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了了之了!
这年头,只要不是造反起义,这些官吏谁都不会给自己找事、找麻烦。
“三十年前还有人敢去质问粮饷一事,可随着过去的人再没有回来,传闻他们被活活打死,直接丢弃在运河之中后,就再也没有人赶去质问……”老妪哀声道:“我们军户的田亩被他们霸占也就算了,还要免费替他们打理,平日里还要被趾高气昂的呼来喝去,渐渐的逃跑的人也多了,十二年前,我的丈夫被活活的累死在田亩之上,我的儿更是仍在代替一个百户的亲眷服役,已经半年未曾归家了……”
哀莫大于心死,陆绎能够从老妪的眼神之中看出死气,今日如果不是他们来到这里,或许几日之后,这座余姚城只会多一处一条死去多时的尸体,没有任何波澜吧。
“老人家你且放下,此事几日之内必有定夺。”陆绎沉声道。
“希望吧。”对于陆绎的话,老妪并未抱有期望,只是单纯的想要在死之前,说出隐藏在心中数十年的心里话罢了。
出了木屋,问讯而来的杨鸣带着一个百户所的兵力赶到,陆绎平静的说道:“你们驻守在这边,如有任何嫌疑之人窥视,直接格杀,无需汇报。”
“那老妇人为何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难不成仍旧不相信我等吗?”张四维心情沉重道。
“她怕我们就是甘广全派来,故意蒙骗他们,看看有没有人真的会说出事情……”陆绎何其精明,从老妪一开始的表情,再到心存死志,陆绎都看得一清二楚。
“文昭,你带人继续去探查,本官要知道甘广全这样的贪官污吏,究竟有多么丧绝人性!”
“是,大人!”
回到营地,张四维就立即去准备文房四宝,准备上书奏章,描述江南卫所糜烂的一角。
可隔壁陆绎的营帐内却传来了阵阵怒喝声,张四维笔墨一听,凑耳听去,原来是陆绎正在大发雷霆。
“南京的五军都督府还有存在的必要吗?自弘治伊始整整一百余年没有一人上奏朝廷,得到的尽然全是不知情的答复!该杀!”
张四维心神一动,不免嘴角抽抽起来,丫的这话是你一个武官能够说的吗?你擅自杀官岂不是与谋逆无异?况且你说这么大声,不就是想要从我这边向朝廷建言吗!
不得不说,张四维虽然为官多年并无建树,但对于宦途之上的嗅觉却是最为灵敏的。
就好比陆绎演的这一出“哑戏”,就是表演给自己看的。
自己只要办妥清理卫所一事之后,很大概率能够破格入阁,到时候别说南京这一陪都六部官吏,就连京师的六部都要仰仗自己的鼻息,到时候换一批南京的官吏简直是轻而易举。
要知道南京的吏部只有考举的权利,并无任免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