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鸾立起身,神色黯淡,屈膝浅福:“臣妾告退。”
皇后目送她离开,神情复杂,一壁因为皇帝适才的神色而心悸,一壁又因贵妃被斥责而高兴。
多少年了,也该贵妃碰个钉子丢个人了。
这份快意让她撑起了几分心力,草草安排了秀女们出宫的事宜,就回了栖凤宫去。
回到栖凤宫,她想她该做好皇后分内的事,安抚安抚贵妃,就唤了景云来:“贵妃适才遭了皇上斥责,你去库里挑些好东西给她,让她别难过。”
“娘娘别担心。”景云低眉顺眼地福了福身,“奴婢听说皇上刚去纯熙宫用午膳了,想是并不曾计较什么。”
皇后心弦一紧,那点子快意顿时烟消云散。
刚发完火,这就又一起用膳了,这算什么?
她莫名想起一句话: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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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熙宫中,顾鸾喝着楚稷递过来的汤,眉头拧得像要打结:“你这会儿过来,戏不就假了?”
“不假啊,我都当众发火了。”楚稷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凑到唇边,抿了一口,“还不许我发完火又后悔了,赶过来哄你吗?”
顾鸾没好气地瞟他一眼。
她固然知道,他是不肯六宫觉得他们之间生隙,怕有人见风使舵地过来欺负她。
就是这话说出来怪肉麻的。
第100章 五彩绳(看来这回该她哄他才是。...)
之后几日, 后宫的气氛多有些沉。顾鸾初时不知是什么缘故,后来忽而明白了:大抵是因为大选“夭折”。
她独宠多时,后宫众人就算已没了斗志, 想看她失宠的人也总是有的。大选必定被众人寄予厚望, 不知有多少人盼着赶紧进来个有本事的新人把她挤下去。
谁知道,大选竟然半截黄了, 一个人都没留。
这样的情形下, 礼部上疏请皇帝召几个适龄的世家女入宫,充实后宫。消息一瞬间传得后宫皆知, 连贤嫔在顾鸾殿里小坐时都提起:“听礼部的意思,挑那么三四个就行了。这倒不太多,皇上会不会准奏?”
顾鸾不好跟她明说什么,心里却知那本奏章已被楚稷放在案头压了三四天。他记着上辈子的许多事, 奏章总批得很快, 始终不动那一本, 明摆着是不想搭理礼部。
又过几日, 楚稷挑了个晚上,又跟她聊了一场“戏”:“明天早上你们晨省的时候,朕会去栖凤宫……”
顾鸾认认真真地听,越听越觉得他戏瘾挺大。但常言说得好――夫唱妇随, 她自是要配合他。
于是翌日晨省时, 张俊一声嘹亮的“皇上驾到”打破了众人的闲谈。楚稷素日懒得见旁的嫔妃, 从不在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