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记错,就是她请谢司晨吃了顿饭。那是一个夏末,京都即将进入秋季,余热未消,谢之盈站在米其林餐厅门前,感觉自己的心拔凉拔凉的。毕竟她一个月的生活费也就这么点,在已经工作多年的谢司晨面前简直是杯水车薪。偏偏他还恬不知耻地说:“这里离公司近,凑合吃吃。”
毫无压榨大学生的自觉。
后来在爸妈口中听了一些他的工作性质,对喜爱压榨良民的资本家的厌恶又更上一层楼。
可这厌恶中又夹杂着对长辈的尊敬和崇拜,十分矛盾。
他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而谢之盈太幸运,和他一个姓氏。有这样一个家族的骄傲摆在自己的人生里,就免不了接受以其做榜样的洗脑教育。
谢之盈是个智性恋,大抵是因为自己的智商不高。初中某一年寒假,因为数学没及格被刚好来拜年的谢司晨调侃了几句,报仇雪恨的种子就此埋下。高中叁年,她一直以这份又爱又恨的心情追逐这位伯父,立志要出人头地,将录取通知书摆到他面前示威。
她果真做到,虽然费了很大的劲。
那年暑假她一直在月城等着谢司晨归来,每日擦拭京华金光闪闪的校徽,只为将荣誉保持最好的色泽,以示自己并不矮他一截。
只是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却没等到意料之中的夸奖和鼓励式的佩服。
那时候谢司晨面对兴冲冲的她,已经全然忘了几年前自己说过话,甚至都没多看谢之盈几眼。
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在京华的校徽上,像是在看什么失而复得的宝物。
谢之盈后来想起来,又觉得不像。那眼神分明是不舍和……痛苦。
谢司晨这样的人也会流露出那样的神色吗?
大学生活真这么难忘?
可她明明记得,这位伯父的母校并不是京华。
“您来我们学校干什么?”谢之盈问。
总不能是来找她的吧?
可是不是来找她,还能来干嘛呢?
谢司晨没看她,往她身后抬了下手。
谢之盈满头雾水地回头看,就那一秒,脑子直接空白。
那女人踩着高跟从楼梯上款款而落,杏黄色的连衣裙束着纤纤细腰,绸缎一样的色泽,和她浓黑稠密的秀发一样惹人观赏。
大抵是有些疲惫,她明艳的五官染上两份不耐,徒增距离感的同时又让人提起心跳,生怕扰了这份清冷的美丽。
沉知许就是这样矛盾。
常常让人错觉性格活泼,可多数时候都喜欢冷着脸,令人望而却步。
“沉、沉老师……”
少女的声音如同蚊蚁,带着颤音。沉知许本来没看到这个人,现在看到了,也全然没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