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澄想狠下心直接进入她,可他习惯性地去留意她的神态。她因剧烈的反抗而大口喘息,如快溺毙的旅人,往上伸的藕白手臂是她求救的信号。他还信着他心底的执念,要她折服,但下一秒,他眼尖地瞥到她眼角有疑似泪花的痕迹,紧抓住她身体的手不由自主地放松。
阮知涵累得够呛,她天生有惰性,尽管反抗的念头来得汹涌,不过如果真的累到不行了,她大概率会扑通一下躺平任他做。没想到的是,他不知犯了什么病,毫无征兆地松手。
她感到奇怪,却忍着不出声。
晏澄以为她哭了,后悔的情绪油然而生。他再重新去看她的模样,他用力过重,确实捏出不少痕迹来。
这么多年,他事事都以她为先,做爱时都养成了仔细琢磨她反应的习惯。他觉得她的不愿溢于言表,就没有继续的心思。
晏澄的心情复杂,有那么一瞬间,迷茫快淹没他。他清楚,也不清楚两人之间的问题。他甚至会怀疑阮知涵对他是否有感情。
他整理着装,背对她坐到床沿,双手垂落,淡然地问:“你是不想跟我做爱,还是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他问的问题很精准,她咬唇,其实她还没真的去想分开的事,她很难想像相识相知二十年的人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中。
她没穿衣服,悄悄地自他身后圈住他的腰。
晏澄搞不懂她闹的哪一出,一会阴天,一会晴天。他这周天天加班到深夜,昨晚连夜赶回,飞机上轰鸣声吵得他头疼,更是没怎么合过眼,回来后跟她闹一。种种累积下来,他像背负繁重行囊独自穿越沙漠的旅人,走到终点时,劳累疲惫压倒了他,他想好好地休息。
他的手轻抚她的手,无奈地说:“我不想跟你闹了,你自己想想。”
阮知涵的侧脸贴着他宽厚的后背,呼吸他的气息,小声道,“我又不是故意跟你吵的。”
他要讲点理,不要总管得那么多,不要那么不讲理,她才懒得跟他生气。
她平时都不太会生气的。
晏澄听她说话,太阳穴突突地疼,他跟她之间存在某些不可调和的矛盾,然而他暂时想不出解决办法来。他心知肚明,可实在很气,甚至有叫来准岳母和准小舅子兼好兄弟评评理的冲动。
只是,转念一想,她的脾气是所有人宠出来的,发展到今天,大概没有人能叫她改了。
晏澄决定暂且忍下,睡一觉养足精神,省得他劳累过度英年早逝,到时她肯定会跟别的男人双宿双飞。他站起来脱衣服,阮知涵本能地后躲,他连看都没看她,自顾自进浴室洗澡。
遭他冷落,阮知涵心里很不是滋味,随后又不满地念叨,“跟我摆脸色干嘛,明明是自己做错了,回来就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