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方才见冯淑嘉再三执着地邀请那个陌生的年轻男子进府,还真担心她是年少春心萌动,再走上了冯淑颖的老路呢!
跟在后头的石进和萧稷二人,脸色各异,一面前行,一面低声议论。
“少主,冯姑娘为何执意要邀请您进府做客?该不会是起了疑心吧?”石进满面愁容。
萧稷轻笑,坦然自在:“她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
石进愕然:“为了我?”
蓦地又明白过来,冯淑嘉这还是不够信任他,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于他啊!
想明白了,石进不免有些泄气,面上郁色沉沉。
萧稷见了,一皱眉,轻声点拨道:“她不信任你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你本来就不是单纯到武安侯府做小厮的。”
轻轻的一句话,振聋发聩,如醍醐灌顶。
是啊,他潜入武安侯府做小厮,本来就是目的不纯,或许无意之间也曾露过痕迹。冯淑嘉想要重用他,自然得重重设卡、关关考验了,否则也就值不上他今日的“竭诚尽力”了。
想明白了,石进立刻低声致谢道歉:“多谢少主点拨……”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萧稷轻声打断了:“你只管当我是偶有一次交易的行脚商,称呼我一句‘君公子’就是了,小心别露了痕迹。”
石进立刻改口道:“君公子。”
萧稷点点头,面上带着笑意,然而眼底却沉沉,带着几分探究和疑惑。
冯淑嘉出生的时候,冯异就已经做了军中的中级将领,冯家生活宽裕从容,所以说冯淑嘉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自小就是锦衣玉食地娇养着也不差。
可是,这样一个生活得无忧无虑的娇娇软软的小姑娘,为何待人会有这样重的防备心?那深不见底的杏眸里,似乎藏着万千心事,海雾沉沉,碣石难现。
萧稷细细地回想着和冯淑嘉有关的一切,恍然间想起石进曾经说过,冯淑嘉性子改变是从荔山上受伤回来之后,而那伤情还是冯淑颖加之其身。
萧稷当然不会想当然地以为,冯淑嘉是因为发现了自己赤诚相待、十分信任的堂姐,其实只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和自私鬼,因此就怀疑身边所有人了,可也正是因为这,他才觉得头疼——他竟然查不出猜不透,冯淑嘉的心底,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思量间,身边的脚步一顿,抬头看去,只见“武安侯府”四个大字遒劲有力、傲骨铮铮,正如那日在晋阳郊外,骑在高头大马上,哀悯地看着他,放他一马的冯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