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年只是笑笑,不说话。
他不是二十年前的单纯热血青年,他上有老下有小,一旦帮了秦隽,就是把全家人的脑袋别裤腰带上,开弓没有回头箭。
“况且,周隆篡位夺权,弑侄登基,人神共愤,谁都能得而诛之,周大伯对您有知遇之恩,您不想替周大伯报仇吗?”秦衡收起了笑脸,正色说道。
没等李年回答,秦衡逼近两步,又说道:“当年您和周大伯意气相投,情同手足,一起闯荡,一起建功立业的日子是那么快意,可看看现在的日子,您就甘心龟缩在这破旧的宅院里?就甘心被周隆一直打击报复?”
秦衡激越的声音回荡在李年的心头,他握紧了拳头,咬牙道:“我当然不甘心!”
“如今,周贼气数已尽,再怎么折腾,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让自己多活几个时辰。”秦衡淡淡的说道,“您不趁现在干一票大的,以后..可再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这个机会,既是李年报仇的机会,也是李年在未来的新帝秦隽面前卖好立功的机会。
李年心神一阵激荡。
倘若他能帮秦隽一个大忙,即便他出了什么事,以秦隽的为人,定会照顾优待他的家人,如果他有幸没死,日后论功行赏,也有他的一份。
秦隽和周隆的实力都在这里摆着,周隆骗的了别人,骗不了他这个早年跟周刃南征北战过的人。周隆谎话说一万遍,也改不了他兵力少,人心散,无将可用的事实。周隆必败,不过时间早晚问题。就算没有他的帮忙,秦隽照样能攻下京城。
富贵本来就是险中求!
心惊胆战,卑躬屈膝,穷困潦倒的日子他早受够了!
“秦兄能找我帮忙,那是看得起我李某人!”李年郑重的说道,“贤侄,需要我做什么,请直说。”
秦衡满意的笑了。
下午,李年先是给步军都虞候董力下了帖子,连帖子一同送过去一尊羊脂白玉的水月观音,十分的贵重。
董力是李年上司的上司,他对李年送的礼物非常满意,甚至觉得李年要是早点识趣,把好东西孝敬上来,也不至于一直被打压。
傍晚的时候,李年雇了马车,等候在董力家门口,接董力去了一处宅子。
京城许多这种隐蔽的宅院,里面有曼妙的歌舞伎和精致的酒食,是有钱人才消费的起的销金窟,董力当然愿意来这样的地方玩,不玩白不玩,反正李年出钱。
然而让董力意外的是,宅子里没有他想象的美女和美酒,只有一个少年,背着手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