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打量我,那样子像极了县城百货市场里以挑剔目光瞥着乡下土老冒的售货员,让你感觉浑身不自在。
老大公精神矍铄的穿着东罗马风格浓重的锁子甲,圆锥顶头盔的护鼻被他掰到一边(东方风格的头盔护鼻有机栓可移动)。深陷的眼窝边缘像是缩水的苹果般皱纹密布,粗大的骨骼撑起尚显伟岸的身材,就连公牛也不遑多让,红润皮肤反射的奕奕神采让整个人看上去精力充沛,他们这个年纪的老人家大多早已成为教堂墓地石棺盖上表情呆滞的浮雕,或者孤独卧在病榻等待死神降临的皮包骨,对于一个六十多岁半截身子入土的干巴老头来说还能亲赴戎马绝对难得。尤其是阅尽人间沧桑的他浑身上下散发出让人难以靠近的凛然威势,本想摆谱的我立刻矮了一截,仿佛拿着零分考卷回家的小学生,胆战心惊的畏畏缩缩。
我们两个人终于面对面站定。目光俟一交汇便火花四溅,那里面传递着太多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我能量不够,首先垂下眼帘躲闪,被灼伤的大脑焦烬狼藉。侍从被要求不得靠近十步以内,老大公并没有按照一般会面的要求请我解下佩剑,他自己则扶着腰带,未携任何武器。自信的注视着对手,嘴角挂着的玩味微笑似乎看出我色厉内荏的心虚:“我没想到您这么年轻,我的大人,而且敢只带着一名侍从来到我的营地谈判;顺便说一句,很漂亮的外套。(品味+1)”
我赶忙点头致意,勉强挤出个自认为得体的笑容回答:“谢谢您的夸奖,能亲自面见您才是我的荣幸,同时也为昨天的战斗表示遗憾,祈求上帝保佑双方的阵亡者。他们都是值得缅怀的英雄。”
“你一定猜不到当我听说谈判消息时差点被麦芽酒呛死的样子。”米耶什科大公直接称呼“你”,也许我还配不上那个敬称。他背着手走过我身边,盯着诺伊施塔特旌旗招展的小小城堡,“看起来昨天你占尽上风,不是吗?”
我转过身挨着他肩膀停住,没想到从这里观望自己的城堡竟如此清晰,整个战场形势一目了然,凉棚的角落放着一尊鎏金香炉,淡淡的燃着不知名的熏香,使得这硝烟弥漫的血窟边缘隐隐有种禅意,看来大公殿下不仅学会了东罗马人的铁血,也沉迷于他们的享乐与安逸,连这种简单的临时营地也布置得颇为考究。“胜利者不过获得了第二张死神的邀请函而已。”我故意卖个关子为自己接下来的话做铺垫,“我想同您停战,为此奈梅亨愿意支付任何您开出的价码,在上帝的见证下,此言决不反悔。”
“停战么?”老大公长长的舒了口气,毕竟岁月不饶人,战争对他来说更像是一种磨砺生命的试炼,“你打败了我两个儿子,掳走了我的女儿,烧毁了我的都城,屠尽了我的精锐,现在还得寸进尺的在我眼皮底下挖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