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结束这场糟糕的战争才是当务之急。”他接过我捡起递去的宝剑,第一次露出友善的笑容伸出手掌,“你让我见识到了后生可畏,公爵大人。我还有个问题,那些瓶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上帝知道,我知道,您不会知道。”我指指天又指指地故弄玄虚的耸耸肩,感觉无边倦意款款袭来,一张能睡觉的床是此刻唯一的要求,失去亢奋精神支撑的身体终于垮掉。每个细胞都鼓胀得快爆炸。
“还有我的两个儿子,波列斯瓦夫和米耶什科,希望你能不要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这是我的家务事。”大公殿下像所有年迈的父亲一样。语气中尽是对不成器儿子道不出纠结的失望和关切,“菲古拉被你送给了亨利皇帝……如果我能有你这样一个继承人。该有多好啊……”
还带这么占人便宜的呢?你以为自己是慨叹“生子当如孙仲谋”的曹孟德啊!我撇嘴不屑地做个鬼脸,然后一脸正色的回答:“贵王子们的私事我并不了解也不感兴趣,最多算是有过几面之缘,想掺合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作为晚辈我自知人微言轻,但有句真心话想提醒您:自古疑于传嫡皆酿萧墙之祸。轻则同室操戈重则国破家亡!您老搏戏风口浪尖创下的基业,总不想在身后土崩瓦解吧?”
“哈哈!”老大公仰天大笑,守在一边的侍从们循声回头张望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他拍拍我的肩膀,力道之足让我怀疑对方是不是要拆了自己,“听你一席话,我愈发感觉人才难得,可惜你棋高一着,早早的利用菲古拉把波兰牵扯进法兰克人的争斗。人老了。心思转得不像你们年轻人那么活泛,只能随它去了。恐怕有一天我的儿子们会给你牵马坠镫也说不定……”
米耶什科大公点头致意,转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回头追问:“我看不懂你和亨利皇帝的关系,也看不懂你和教廷的关系,你又想从这塘浑水中摸到什么?年轻人,我也想给你一句忠告,网撒得太大恐怕不仅捕不到鱼,反倒连网都收不回来,池塘里兴风作浪的怪物可多着哩。”
我礼貌的笑着不置可否,老大公心照不宣的点点头,在这一刻没有敌我之分,只有两个惺惺相惜的对手无声的默契,我越过他盯着缓缓坠入地平线的夕阳,忽然叫住踱步走远的米耶什科大公,在他疑惑的眼神中补充两句:“我觉得您的头上还缺一顶王冠,殉道者阿达尔贝特的遗骨该回归天父的怀抱了。”大公眨眨眼睛似乎没听懂,然后会意的笑了,迈着矫健的步伐转身走开。
“结束了。”我对自己说,太阳在这个瞬间完全挤进大地的怀抱,漫漫无边的黑暗裹挟而来,没有战争的夜晚分外美好。
当天晚上波兰人陆续从城外撤走,就像来的时候那样悄无声息的隐没于丛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