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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徒弟哪里都好,就是有些太老实了,常常被师兄弟们欺负。偏他还乐呵呵地不以为然。
比如当下。
“今日怎么来迟了?”臻善大师不悦道:“是不是又帮你师弟们打扫了?”
素白笑着摇头,脸颊上有一点小小的乖巧的酒窝。
“不是,是今日寺里来了客人。”他道:“释善师傅令我陪同。”
臻善大师闻言轻哼了一声,显然是对释善大师很有些不满。
说起来,现今身为普雨寺主持的释善大师还要唤这个性格孤僻、不讨人喜欢的臻善大师一声师兄。
俗家名字唤作方仲远的臻善大师自小就长在这普雨寺里,那时年轻,也算是仪表堂堂,又是读书人,谈吐不凡,因此很得寺里师傅们的喜欢,后来他虽然弃了功名,但却赚回了一副御笔,也让普雨寺因此声名大显。当时普雨寺的主持妙仁大师便很看重自己的这个弟子,有意将主持之位传给他,若不是后来发生了一场变故,臻善大师也许真就顺理成章地当上了主持,绝不至于沦落到自己一人幽居古榕道的悲凉境遇。
比臻善大师入门晚的释善大师俗名并没有人知道,似乎从来没有人问过,毕竟佛语有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幻。既是虚幻既是僧,断了三千烦恼丝,那么前事、俗名便一笔勾销了。比释善大师年长的大师傅们却还记得当年山门前拜倒着一个穿着鲜红衣裳的少年。
穿红色衣裳来寺庙恳请收留岂不荒唐?难道是新婚之日逃走的新郎?众人都笑,山门外来了位道济大师。【注1】一向慈悲为怀的妙仁大师却一反常态地对这个少年很忌惮,不仅不肯出面,还叮嘱弟子们不要放少年进来,也不许同少年多说话,只等他自己离去。
少年却没有离去的打算,他神色悲怆而固执地跪着,似乎除了这里再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后来下了一场大雨,饿了几日的少年终于支持不住栽倒在地,扫地僧打开寺庙大门时就见他躺在血泊里,顿时大惊失色,还以为佛门清净之地竟要惹上一起人命官司了,连忙奔过去查探伤势,一探之下,却发现少年虽然面无血色,气若游丝,但心口却是热的,没死。
妙仁大师终于出现在了门口,点头示意扫地僧将人搬进来。原本想要替少年处理伤口的师傅解下他身上的衣服后却发现他身上一个伤口都没有,那件红色的衣裳却依然淌着血水,竟原是一件血衣。
血衣,若不是自己的血,便是别人的血。
无论事情真相如何,身穿血衣的少年都是一个麻烦。
“师傅,要不然我把人送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