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舅舅了,舅舅和母后,乃至整个孙家对朕的帮助,朕永志不忘。”
李兴显咬重了“帮助”两个字的读音,听起来颇有几分怒气冲天。
孙庆国却仿佛毫无察觉一般笑道:“那就最好了。”
如此一来,孙昭影的心愿也算达成了。
李兴显给了李兴民一场轰轰烈烈的迁坟仪式,一切都按着比从前太子还要高一级的规制。
所谓国丧,也不过如此了,连孙庆国也没想到李兴显能做到这份上。
不过在孙昭影高兴的时候,孙庆国还是提醒了她一句,一定要小心李兴显。
这个人,并不像是看上去一样简单。
他能忍气吞声至此,将来还不知道憋着什么呢。
孙昭影此刻却顾不得这些,只趴在李兴民的坟上好好哭了一场。
从前她还存着幻想,如今却知道当真是人死如灯灭。
好在还有一个李政。
文家人并不被孙昭影所喜,可是她的心里,却还是残留着几分念头。
和李兴显相处的每一天都叫她难受,巴不得自己从前从来没有生过这个儿子。
把李兴民的事情安排妥当以后,做为交换,孙庆国也给了他一点好处,这两日朝中明显比前几天平和多了。
李兴显夜半伏案批奏折,忽而心中烦躁,直接将手里的笔摔了出去,问邓公公道:“邓公公你说朕和那路边的乞丐有什么区别?”
看到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百般推辞的人,一听到孙庆国的话就屁颠屁颠应下,看到自己费尽全力拉拢不到的人,对孙庆国来说不过是说句话,送点礼的事情。
李兴显是真的觉得,自己仿佛在孙庆国的面前讨饭吃。
倒不如把这个皇帝也让给他,省得还要受这份窝囊气。
“皇上怎么能如此贬低自己。”邓公公低头,诚惶诚恐道。
“哈,”李兴显自嘲般笑了一声,“也是,乞丐就算饿急了也不会去吃别人丢过来的屎。”
“皇上……”邓公公一时间不知要如何劝他了。
李兴显摆了摆手道:“好了,你先下去歇着吧,朕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邓公公关了门出去,一时间殿中便只剩下李兴显一个人。
昏黄的烛火轻轻跳动,他的面容倏然明亮,转瞬又藏进一片阴影里。
李兴显将孙家那些人,还有最近给自己使过绊子的人名,都写在了一张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