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扶桑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他站在那里,朝她轻浅勾唇。
沈宜安的心头骤然被人轻轻揉动了一下。
燕婴说的那个人,是秦扶桑吗?
其实沈宜安自己都不知道。
喜欢。
这两个字,于她而言,好像是很小的时候费尽心思栽种的一株花,后来满心欢喜捧给了楚和靖,却被楚和靖于寒冬腊月丢进了满是淤泥的湖泊。
她知道它应该就在那里,但是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一晚上,大家好像都各自有各自的心思。
后半夜的时候,秦扶桑被徐福吵醒,说是咸阳那边传来了消息。
秦扶桑临走之前,明明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如今秦岐手下,没有什么能指望的上的皇子,而秦岐本身的势力,也被秦扶桑死死压制住。
秦之羌是闹不住什么的,毕竟还有瑜妃在。
按理来说,应该是一切无虞才对,但是咸阳那边却忽然出了事。
不知道是谁手底下的人在暗地搅弄风云,连苏梓椋都有几分应接不来。
苏梓椋是个稳妥的人,但凡他能够掌控住,都不会叫人给秦扶桑来送信的。
徐福低声道:“王爷,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这几日,徐福也能看得出来,秦扶桑对沈宜安的情意,越来越深重。
燕婴喜欢沈宜安这件事,长眼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徐福也担心,秦扶桑怕燕婴和沈宜安单独相处而执意要留下来。
耽于儿女情长的人,只怕是难成大事。
秦扶桑忖度片刻。
他和徐福站在马车外头,周围一片空旷,苟活过盛夏的鸣虫为自己奏响了哀歌。
“王爷,若您此时不回去,只怕……”
只怕再也回不去了。
秦岐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之前若不是他一时大意让秦扶桑钻了空子,秦扶桑也走不到今天的位子。
如今秦扶桑远离咸阳,又有人给秦岐创造了机会,秦岐是势必会抓住这次机会的。
秦扶苏现下也还在京城,他虽然是秦岐的儿子,但是从某种角度来说,只怕更像是秦扶桑的软肋。
秦扶桑完全不怀疑秦岐会做出什么心狠手辣的事情来。
其实,他对咸阳,也并没有什么感情。
秦扶桑抬头,往东面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