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么个背景,居然能让他混的如此猫厌狗嫌,不上不下不尴不尬;身处膏粱锦绣之中,除却每日在家的吃穿用度外,再不肯动用家中一针一线,宁愿窘迫的以撰写风月话本的润笔费为日常花销,也不肯放下些架子,管家人张口的。
不过目下暂且说不着这些个。且说自徐子川打发家中小子送来了这位江南大厨后,陈府灶房内因有了这么一尊真佛儿坐镇,自然色、色妥协,事事周全。那大师傅因得了家中主子们的告诫,知道自家姑爷与陈府大爷的关系莫逆,亦肯放下身段儿悉心调、教些个。虽然并不吐露自家秘诀,然他从前身处江南膏腴之地,况且江南一带的盐商茶商们又是最喜斗富的,自然平日里见过识广。只略略提点了那么几句,陈府的厨子们便觉受益匪浅。最后呈献上来的菜馔更是色香味美,十分引人注目。
那邱氏与妍姐儿本就不是狂三作四的人,况且徐府的大师傅手艺精湛。因而入席之后,邱氏倒是好生称赞了陈府的厨子手艺不俗,尤其赞了两道大厨拿手的江南小菜,直说“好清雅的菜馔,不但好吃,亦且好看,我们都不忍下筷了。”
冯氏便笑着谦辞了几句。又道:“寒门小户,也没什么好东西。不过是大年节下习以为常的吃食,只在刀工烹制上下了些许工夫。图个新意儿罢了。”
邱氏便笑道:“有句话叫秀色可餐。从前我还不明白,今儿一瞧却是知道了。原来真有师傅刀工手艺好,竟能把菜馔弄的跟副画儿似的。叫人爱的不行,可怎么舍得下口吃呢。”
冯氏闻听邱氏之赞,心中十分得意。口内却是越发谦逊的说了几句话,又布菜让酒,这一顿饭倒也吃得宾主尽欢。
一时吃毕饭,漱了口,净了手。众人彻身出席,且回至堂上说话儿。早有小丫头子献上茶果点心来。
陈老太太吃了一回茶,因笑问邱氏道:“听说府上的哥儿也来了,我倒是未曾见过。”
邱氏会意,看了陈氏一眼,笑回道:“早就听闻老太太是个慈善人儿。华哥儿早也想来拜见老太太的。只因他是外男,如今又是上了十岁的少年人了,倒不好随意出入内院,免得冲撞了府上的姑娘们。因此便叫他随着他父亲,先到外书房给老太爷和大爷请安去了。”
陈老太太便笑道:“既然两家连了姻亲,虽说从前未曾见过。如今一见投契,亦是通家之好了。很不必这么拘谨外道,且叫爷儿们也进来说话罢?”
这便是连张允也叫请进来了。邱氏见状,心下自然满意,口内道谢一番,任由陈老太太吩咐了丫鬟去外书房传话。
一时,果见陈珪陪着张允父子说说笑笑的进来。陈老太爷因年事已高,况且天冷路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