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钧与张从革的弹劾书递向朝廷,郑朗也离开杭州。竹子沤得差不多,他要下去看一看。
双方的僵持,下面普通老百姓看不到的,但上面的官吏,以及大户人家,皆暗暗知道此事。于是派人递了拜贴,邀请他们去西湖不叙,但邀请江钧与张从革的不是当地大户,而是杭州盐仓官。盐在盐场制成后,运至全国各地官府贩卖,运到之盐储存于各地的都监仓中,由盐仓官负责发卖之事。
两人欣然前往。
来到西湖边,湖边停着一个画舫,几个官员迎出来。郑朗不在了…才敢与江钧、张从革见面的。
将二人接到船上,让下人将画舫摇到湖中间,但不远处还有一座画舫,一开始二人没有在意…坐下来后,几个官吏吩咐舫上的妓子端来酒菜,然后大倒苦水。
自从郑朗一来,他们日子就没有安生过。
先是韩绛与吕公弼掀开si盐,追究下来,从各盐场的监官,再到盐仓官,监盐酒税官都脱不了干系。
随后又发生绑架案…人命案…更让他们提心吊胆。
有的例子不能开的…比如绑架官员的家誊,一旦让朝廷动怒,举国之力,两浙相关官员与盐贩子,会十分悲催。后来郑朗仅抓住了李用德,没有再追究,一颗心才松了一口气。
然而没有结束,又传出李用德非是命案真凶。不但如此…石介又来两浙巡察大亭户。同样不能动,一动大亭户,非得动他们。仅是石介他们也不怕…甚至大着胆子就将si盐放在盐仓里,你有本事查,这么多盐堆在哪里,它们自己会说话,俺是官盐,他是si盐?
还有本事让它们说话的,但这个书呆子不会有这本事。
偏偏后面还有一个郑朗若有若无的,不知道是什么态度。
石介在查隐田,又有了成效,大亭户催得急迫,这些官员如同在烧烤架上做烧烤,感觉生不如死。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两个转运使与郑朗发生冲突,感到时机到来。
不仅是他们,这一行他们代表了许多人。
但不是这样直接说,几人说得很委婉,什么不识大体,不知道礼仪云去。何谓大体?难道坐看他们贪墨,才算大体?其实郑朗已经准备坐看他们贪墨,可他们不是一条心,出了人命案,郑朗无法善了。
不识礼仪,似乎有些,有的人也是这么认为的。朝廷没有制度规订上司前来,做下属的一定要迎接,可表面规矩还是有的,上司上任或者离开,都要接送一下。但是不接送,也没有违背朝廷制度。
大倒一番苦水,江钧一摊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