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矜收攥起五指,眼中一片染着厉色的嘲讽,“傅三,至少我可以陪着她!而你,你才是只能坐在这里抽烟等着我进去把她的消息带给你!你才是什么都做不了!她是怎么出事的,你敢告诉我吗?她出事的时候你又在哪里?现在孩子没了,你以为你还留得住她?”
她的话让男人淡漠的神色倏忽间就起了变化。
慢慢浓稠,紧致,阴鸷的目光要将她活活绞死似的,“段悠,你再说一个字试试?”
唐季迟缓步走到段子矜身前,不经意般挡在了傅言看着她的、那逼狭的视线中央。
他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看也不看傅言一眼,“悠悠,我们先走吧,今天的孕检没做完就赶过来,估计现在医院也下班了,我让助理再约明天的。”
段子矜收起细眉间的冰冷和犀利,却收不起胸腔里几乎炸裂的怒意。
唐季迟从兜里掏出一颗糖,剥开喂到她嘴边,脸上是云淡风轻的沉稳平和,“你自己也是个孕妇,担心朋友是可以的,但不要为了这种无关紧要的人生气。”
听到这话,傅言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唐季迟却像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似的。
倒也不奇怪。Town家是百年世家,与江家尚有一比,又怎么会把正在没落的傅家中,区区一个不得宠的三公子放在眼里?
传世的实力在外人看来深不可测,一是因为曾经有个高瞻远瞩、杀伐决断的领导者,二是他们胜在让对手摸不着底。可如今那位领导者远在欧洲,临走前还为了个女人把传世推上了台面,此刻再审视起来,传世比埃克斯确实差了那么一截。
这也就是为什么傅言把段子矜留下的理由。
只要她还在总工程师的位置上坐一天,唐季迟就绝对不会在他大哥不在时,冒然对传世出手。
段子矜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僵硬地道了句“谢谢”,没有让唐季迟喂过来,而是自己伸手接了放进嘴里。
甜甜的味道顿时溢满口腔,让她心里也跟着舒服了些。
“不是跟我说今天集团八周年庆典吗?”唐季迟攥了攥手里的糖纸,插进兜里,“看这样子傅总是走不开了,他高权傍身,有恃无恐,你就不一样了。身为总工程师,新官上任,不去会惹人诟病。”
段子矜沉默了一会儿,回头看向二楼紧闭的房门,“可是……”
“你留在这里,不也只能像傅总一样坐在楼下干瞪眼么?”唐季迟轻描淡写地戳了傅言一刀,后者眼底的阴霾更重了。他却还不罢休似的,淡声道,“更何况这屋里烟味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