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不记得自己说过,过河一定需要这座桥。”江临拾起桌上的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他的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眼神却让人无端胆寒,“赵老板不是三四岁的毛头小子,还信这些口头的无稽承诺?”
“江临!”赵老板拍案而起,“我和邵家是什么交情你不知道?”
江临无波无澜地抬眼睨向他,对方浑身一震,被他眼中没有痕迹的什么东西禁锢得动弹不得。
“生意场上谈交情,赵老板可真是性情中人。”男人勾起薄唇,却不是在笑,嗓音像是在下雪,“这座桥,我高兴了可以踩,不高兴了可以拆,拆它不见得是因为它挡了我的路,也可能就是单纯的,因为我看它不顺眼。”
都说江教授性情温淡,鲜少与人为难。
那谁能告诉他,眼前这个看起来杀机凛然、气势慑人的男人又是谁?
赵老板还要说什么,身边看明白局势的人已经开始拉他了,“江总,江总您别生气!这样,我做东,咱们出去喝喝酒聊聊天,合同的事情再仔细谈一谈,您看怎么样?”
……
段悠画完工图的时候已经入夜了,她抬头看了看表,两点。
褐瞳一黯,江临还没回来。
她掏出手机看了看,也没有他的未接来电或者告知让她早些休息的短信。
段悠起身去浴室洗漱,盯着镜子里那张丑陋又诡异的脸看了许久,心里像针扎一样疼。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再看了,回到床边刚准备躺下,忽然听见楼下的座机响了起来。
这个时间,是骚扰电话吗?段悠明知道楼下有24小时值班的佣人,无需她亲自下去接,可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走出了房间。
佣人接起电话,“是”、“是”的应了好几声,最后挂掉了电话。
段悠走到她身后,淡淡开口问:“怎么了?”
佣人没想到她竟然下来了,一转头,蓦地对上一张疤痕狰狞、凹凸不平的脸,一时间倒吸了一口凉气,吓得没说出话。
段悠也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现在这副尊容,菱唇轻抿,出声:“抱歉,吓到你了。”
“没有,没有……”佣人连连摇头,“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这话要是让江先生听见,她就惨了。
在她之前就有人私底下讨论过段小姐的容貌,不知怎么传到江先生耳朵里,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突然就发了雷霆之怒,不仅辞退了那个管不住自己满嘴闲言碎语的人,还让她们全家都跟着倒了霉,一并被逐回乡下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