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矜的心跳的确因为他这句话猛地停滞了半拍,然而,还未曾做思考,手却忽然教男人的大掌握住。
江临看也没看副驾驶上的人,一双檀黑如玉的眼眸只望着她,眼神和语气一般平静,不知是不是还在生气。
“下车。”
段子矜后知后觉地瞄了眼窗外,宽阔的跑道,碧蓝如洗的天空,不远处是民用的航站楼,她三天前才从那里下飞机。
她犹豫了片刻,缩回手,“江临……”
男人的眉心微微一动,黑眸里竟像是有什么东西倏尔僵住。
他低眸瞧着她不自然的脸色,漠然道:“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你说什么呢?”段子矜从车里下来,漂亮的黛眉皱成一团,“我只是想给Dylan打个电话,这么大的事,我不能不和他说一声就走。”
江临僵直的脊背这才又放松了些,不过从始至终都没让旁人发现。
她怕他不带她走,他又何尝不怕她不跟他走?
平日里谋算量度,却唯独看不懂眼前这个女人的心。
她从来不按套路出牌,永远在他的计划之外。
邵玉城说的对,若不是他沉不住气,在公司入不敷出之际出手收了蓝月影视17%的股权,完全不会把自己逼入绝境;或许更早一些,他没有贸然出手花了几百个亿去蒸发埃克斯集团那4%的资金,那么现在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江临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打火机的火轮在机场空旷的跑道上擦出细微的响动。
烟雾很快蒙住了他半张俊颜,视线所及之处,女人打电话的身影也变得模糊。
那时他还没有料见,很多年后,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会有人笑着对他说:江临,你太自负了,很多事原本都有更妥当的解决办法。
而他却闭了闭眼,沉声道:是,我知道我做错了太多。可是时至今日,我也从未因自己选择了这条路而想过回头。
那时他们都还没有料见,这一趟欧洲之旅,就是一场无可逆转的遽变。
*
女人打完电话时,江临才抽完了半支烟,见她回来,便直接将后半支掐灭。
她一转身江临就发现了,那张轮廓精致到令人移不开视线的脸蛋上,分明就是写着一个大大的不高兴。与多数时间呈现出来的那种要从骨子里往外渗的冷艳高傲不同,现在的她,更像是一个得不到糖闹脾气的小孩,让他除了想哄之外没其他任何念头。
已经忘记了下山的路上乃至上车之前,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