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耳边不停回荡的、哑到令人心疼的三个字,“嫁给我。”
明明是该感动的,段子矜却只觉得心酸心疼,她甚至不敢伸手抱他,只轻声问:“你怎么了,江临,出什么事了吗?”
她能感觉到他很低落,或者,也不能说是低落,总之不正常,好像遇到了极大的打击。
“想和你结婚。”他说。
段子矜叹息,安抚似的顺了顺他的后背,“好,我知道。可我们已经领过证了,为什么还要再……”
“我爱你。”男人打断她,没有喘息,亦没有停顿,语气有多平静就有多执着,“因为我爱你。”
感受到怀中柔软的娇躯一震,男人直起身,扳过她的脸,黑眸像是无底的深渊,一缕缕往外透着沉暗到能滴出水的情绪,“悠悠,对不起。”
段子矜就这么不明所以地看了他将近有两三分钟。
男人的眸光一寸寸暗了下去,她忽然在这缓慢而冗长的变化中,捕捉到了心头一闪而逝的错觉。
褐瞳里的颜色时深时浅,良久,她低声,试探着开口:“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眼中那分谨慎,刺痛了男人的心,他压住了她的唇,反复而急切地辗转,痛苦不知怎么就泄露出来,藏也藏不住。
段子矜却没有回应他的吻。
就这么看着他。
过了好一阵子,她的身子逐渐开始颤抖,眼里也蓄上了水光,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衬衣,好像要把他的衣料扯碎一样的力道,避开他的吻,颤声道:“你知道了,是不是……你都知道了!”
男人拥她进怀里,哑声说:“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除了这些,他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能补偿她受过的委屈。
不止委屈,还有身体上的创伤,心灵上的绝望。
那种种,让他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心痛得厉害。
段子矜攥着他衬衫的手逐渐松开,只觉得心里的海浪在剧烈翻滚,冲散了她所有的冷静,终于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见她哭成这样,他曾经认为,她是个很爱哭的女人,后来才明白,比起她所承受的,她的眼泪实在是太少了。
而且大多数时候,即使是哭,也是默默地流泪,不会哭出声音来,哭过就过了,悄无声息地自己消化所有的难过。
这真的是他第一次见她哭得无所顾忌,就真如书中所写的那样,肝肠寸断。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