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转变仍然让我震撼。
我心软了,觉得自己是不是报复的太过分了,原本想冲上去安慰安慰他。但转念又一想,从他的话语来看,他已经知道自己不是艾滋病了,也不再恐艾了。但是心理压力造成的衰老、疲惫以及阻断药物带来的实质性伤害终究是不可逆的了。
杜臣如果像我那样,能重新振作,投入生活,自然气色会慢慢恢复回来。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杜臣,说明他还很爱惜自己,在意自己昔日的形象,害怕人们发现曾经的杜臣颓废衰老成这个样子。
只要他还爱惜自己,他就有的救,还能重新再度振作起来,所以我也无需再为他担心或内疚什么。
我也不打算再去刺激他说那一切其实是我策划的,冤冤相报何时了?真说出来,指不定他又要回头来报复我。
就此忘了这件事吧。
在疯子走后,我也不用再在宾馆和曹国庆家反复来回,就一心一意住在曹国庆家给他治病。
悦儿跟我见面时质问我杜臣的事是不是我搞的。
我没有忘记我这个媳妇的另一重身份是个随时会六亲不认的敬业警官,我当然是矢口否认。我说流浪汉和精神病伤人事件天天都有,只不过他运气不好,被疑似艾滋病的人扎了而已。
悦儿半信半疑,可也无可奈何。
我和皮球一样,有个守口如瓶的优点,我不想说出来的事,就是梦话都不会说出来。
也正因为我太善于隐藏秘密,很多朋友评价我城府太深,不敢和我深交。
可人有太多秘密并不是什么好事,秘密在心里久了就会变成毒蛇,变成一道吞噬人心掩盖人心的阴影。
所以必须要把秘密宣泄出来。
我有我的宣泄办法,比如在虚拟网络世界里,通过微博或说说发泄出来,没有人知道网上那个帐户对应着现实中哪个人。
如果网上宣泄还不行,我还有个法宝,那就是天线宝宝,那是我的开心果。
我什么都可以对他说,反正他也不会对别人说,即便他对别人说,又有谁会信一个精神病嘴里的话?
我瘦下来后,他已经可以认出我来了,见到我后欣喜若狂,但他不能理解为什么长期不见我,为什么我不会回来上班这些成人世界里的复杂规则。
我每天只需要应付完他层出不穷的新奇问题就可以尽情发泄了,当他没有问题可问时,我就开始絮絮叨叨我的各种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我是如何如何谋划报了大仇,跟他抱怨我这得意的高智商犯罪又不可以对任何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