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兄长嫂子离去,两个媳妇也被谴退,陈氏这才露出疲倦的面容,洪嬷嬷端了杯参茶递了过去,陈氏漫不经心地翻动着盖子,说:“我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恒儿以前让我操碎了心,如今总算懂了事,偏偏这个凌氏,又让我总是没由来的感到心惊。洪嬷嬷,你说,这凌氏,究竟在想些什么呀?”
婆媳关系,自古以来就是个老大难的问题。陈氏对凌芸的态度,洪嬷嬷是看在眼里的,却是不敢胡乱说话,只得细声宽慰陈氏,“夫人不必忧心,少夫人是凌家嫡女,身为嫡女,有傲气也是正理。当初少夫人受了那么久的冷落,心里没怨气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姑太太还做了这等截人心窝的事来,谁不生这个气?只要少夫人把这股怨气发泄完了,自然就没事了。”洪嬷嬷可不敢说,是因为叶家对凌芸的冷落,以及陈氏的故意纵容,这才让姑太太以及舅太太姑奶奶们得寸进尺了。以往凌氏受冷落的时候,姑太太们也没少占便宜,陈氏岂能不知道,不过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佯装不知晓。
陈氏沉默了片刻,又喟然长叹,“也要怪我,若当初听你的话就没现在这副局面了。”
洪嬷嬷可不敢邀这个功,“夫人太抬举老奴了。老奴也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哪个新媳妇进门不被立规矩的?夫人原也没错,少夫人当初自己立不起来,也怨不得夫人呀。如今少夫人自己能立起来了,夫人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陈氏点了点头,“是呀,所以我决定,让柳氏把管家大权交给凌氏,再把恒儿屋里头的姨娘统统打发了,这样一来,想来凌氏不会再有怨言了吧?”
当初凌氏进门后,就让陈氏狠狠惊了一把,不过是个伯府嫡女,小小年纪,就有着从容大气的雍容之像,身边的奴才也是进退得宜,恰到好处地展现出身为贵族奴才特有的气派。反倒衬出叶家下人的不中用。那时候又有陈夫人和叶氏在一旁嘀咕着,说这个凌氏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若不赶紧给她立规矩,拿捏住她,以后陈氏都要靠边站。所以在叶恒冷落凌芸,把她踩在尘埃里去,陈氏虽然觉得不妥当,却仍是狠心地当了个旁观者的角色,面上斥责叶恒,但行动上却无半分表示。甚至还故意纵容姑太太叶氏给叶恒塞人。
现在想来,陈氏也也觉得当初计策失败,就算凌芸那两年日子不好过,也没有对自己有半分卑躬屈膝过,虽然一直对陈氏恭敬,但陈氏知道,只是面子情罢了。这阵子凌芸的表现,已让陈氏有种不好的预感。
洪嬷嬷没有陈氏想得那么深远,笑着说:“夫人高见。这么一来,少夫人就不会再有怨气了,再则,少夫人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夫人处处替少夫人着想,少夫人肯定高兴都来不及呢。”
陈氏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