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十几年苟延残喘的机会,也让他们的孩子,失去了体会一下他人生中种种痛苦的机会。
逢年过节,他们一家团圆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一个面黄肌瘦的小男孩蜷缩在床,饿的只能喝凉水,还要小心翼翼不发出任何动静,只因为五姨性格古怪,每逢节日,外面越热闹,她的心情越糟糕,她的心情一糟糕,卢思奇自然而然成为出气筒。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他上高中住了校,才算结束,等他高中毕业进入社会开始工作,五姨的身体已经非常不好,再也抬不起手来欺负他,反倒因为要用他挣来的钱过活,态度变得好了许多。
可是即使这样,也不可能完全磨平他这么多年所受到的冷遇和虐待,所以当最终他恢复独自一人的时候,他将自己这么多年苦难的生活,归结在当初射杀母亲的那帮人身上,归结在当初默默拿着母亲留下的积蓄,让他生活困苦的无名氏身上。既然他的人生无法重来,那就让他们用剩下的生命来还债吧!
石岩荣的那个儿子,后来他也见过,就在石岩荣的葬礼上。鬼使神差的,他参加了石岩容的葬礼,黑西服宽墨镜,就将他的情绪全部隐藏下去,没有人知道在这个所有人都肃穆悲伤的葬礼上,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笑出来的冲动,尤其是看到伤痛欲绝的儿子扑在石石荣的遗体上哭得不能自已时,他觉得他过去十几年所受的苦楚,都是为了等待这一刻报复的快感。
他站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阴森森地盯着前来猫哭耗子的李欣,十分期待,用那把枪顶着李欣的头时,他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相信这一天不会太久远了......
在调查胡大勇被杀一案时,警方不可谓不尽心,家属区里所有的人都被一一走访到,小区外三条街上所有的监控摄像头,视频也被仔细看过,可是那来无影去无踪的作案凶手,就是不见踪影。
这样的一份答卷,李欣当然不满意,他黑着一张脸坐在会议室,听着刑警队长磕磕巴巴地汇报工作,忍不住猛地一拍桌子:“你就拿这个给我看?工作是怎么干的?这身警服是不是不想穿了?只要你说句不想,老子立刻成全了你,省得在这里吃白饭!”会议室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全部耷拉着脑袋任李欣训,能用的法子他们都用上了,却连凶手的影子都没抓出来,他们也觉得憋屈的慌。
李欣发了一通火,总算是把最近一段时间的郁闷情绪发泄出去。骂人是骂爽快了,但工作该干也得干,一个退休的老警察在公安局家属区被害,这件案子本身太过敏感,容不得他们不小心。
“说说看吧。凶手的影子没抓着,胡大勇和石岩荣之间的联系找到了没?凶手为什么要杀害他们两个,这总该有个交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