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上游。”廉歌笑了笑,重复了遍之前的回答。
闻言,老人转过视线,再打量了眼廉歌,也没再问,
“……老人家一直就在黄河上,救着这些‘可怜人’?”
廉歌注视着门外,看着远处云雾萦绕着的山丘,语气平静地问道。
“……从小山这么大的时候,就跟着我爹他在这黄河上讨生活。”
老人将毛帕放到了旁边桌上,点了点头,
“……我们给这些可怜人一个葬身之所,他们给我们一条活路。”
说着话,老人转过头,看向了堂屋外,
“一晃眼,就是好多年。这一辈子就在这黄河上过了。”
“老人家,见过不少可怜人?”廉歌也没转回头,继续说道。
“是见过不少。”老人应道,“活人死人,从河边失足坠下的,被浪卷下来的,被捆着淹死的,被抛尸的……每个都不一样。”
说着,老人又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
“……爷爷,热水已经给你兑好了,你去洗澡吧。”
就在这时,那年轻人从后屋走了出来,喊了声。
闻声,老人朝着他孙子点了点头,紧接着,重新站起了身,
“……那先生,你就在这儿先坐坐,老头我先离开会儿。”老人转过身,佝偻着身子,对着廉歌说道。
“老人家请自便吧。”
廉歌点了点头。
……
说着话,老人便转过身,挪动着步子走去了后屋。
而他孙子,这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则是走到了堂屋里,在廉歌旁侧蹲下了身,
“先生,您肩膀上的这个是只耗子吗?”
年轻人烤着电火炉的暖光,有些好奇地看着廉歌肩上的小白鼠问道。
“吱吱!”
小白鼠转过脑袋,吱吱叫了两声。
闻声,廉歌不禁笑了笑,点了点头。
年轻人闻声,不禁再次转过头,好奇地看了眼小白鼠,不过却也没再出声询问。
……
屋外,风依旧吹拂着,扰动着密集而急促的雨滴,冲刷着,拍打着近处的建筑,远处的山丘,
村子里,各家人家相继升起渺渺炊烟,汇聚着,融入了朦胧雨雾中,
屋里,从后屋隐隐传出的翻炒声响起,弥漫出的香气在堂屋里萦绕着。
蹲在廉歌身侧,烤着火的年轻人似乎有些垂涎,按捺不住,不时便转过头朝着后屋看一眼。
……
片刻过后,
老太太端着一碟溢散着热气的炒菜放到了饭桌上,那是一碟蒜苗炒得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