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勿进的冷厉味道,面无表情的朝那一坐立刻能起到清场的作用,大人小孩都不敢看他。不过只要他一开口,还是能瞧得出来,这人还是比较平易近人的。
朝夕相处渐渐的熟悉了,萧庭才知道,这位大唐的未来大帅竟然从来没上过战场。裴行俭二十多岁才出仕,之前一直在家读书,后来虽然当了两年兵,但都是管粮食的文职官员,所以从骨子上论,裴行俭应该算是个文人。
还真就是文人,裴行俭一笔字写得那叫一个好看!萧庭每次看到裴行俭写的手令都忍不住的羡慕嫉妒恨。不是说字如其人吗?为啥老子长的这么帅,字却跟雷劈过似的,你长的这么黑,写出来的字却龙飞凤舞?这不科学!
“修齐你不知道,我阿娘就一直反对我从军,每次一提到参军她老人家就掉眼泪,就寻死觅活。我自小就被逼着练字读书,人家读书是用眼,我读书是用笔,每读完一本书,要抄录十遍!改日你去我家的藏书楼看看,就知道我为什么能写这笔好字了。”
裴行俭一点都不为他的字自豪,反而是一脸的幽怨,怅然道:“说出来怕是你都不信,有时候我都想把笔给撅了,哪怕战死疆场也好过日日在书房里练字!”
萧庭吐了吐舌头,可怜的娃,就跟上辈子那些明明不喜欢却被家长逼迫着参加各种补习班的小孩一样。裴家父子三人已经战死了两个,裴行俭是这一支最后的男丁,哪个当娘的都不想儿子战死疆场,她们宁可儿子一辈子碌碌无为甚至啃老,也绝不愿意眼看着儿子为了一个光荣的目标壮烈牺牲。
可作为一个年轻男子,谁不想建功立业?尤其裴行俭武将世家,自小听着父兄的故事长大,比一般人更加向往铁马金戈,当娘的希望儿子平平安安一辈子,当儿子的却只盼着能跃马疆场青史留名,这本就是两代人所处位置不同带来的无法调和的矛盾,不能说谁对谁错,大家都没错。
萧庭也只能劝道:“有一颗属于战场的心,却生一条书房的命。令堂让你读书是为了明理磨练信心,不过守约兄放心,我昨日夜观星象,可以确定,将来大唐名将之中必有你的名字!”
夜观星象是扯淡,昨晚跟裴行俭一块睡大车上,萧庭躺倒就睡着,呼噜打的震天响,一觉睡到大天亮,口水都把赈灾粮染湿了,裴行俭知道萧庭这是在安慰他,苦笑道:“修齐是我知音啊!但愿承你吉言吧。可惜这县令当的好好的,我又不能祸害百姓,不知要熬到何年才能有机会去军中。”
什么叫做‘不能祸害百姓’?萧庭不可思议的望着他,难道祸害百姓和当兵之间有必然的联系?听他的意思,好像是想故意闯点祸,让陛下把他踢到军队里去?
有可能,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