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位少年离开,屋内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清寂。
容墨伸手触过案几上的杯盏,茶水已冰凉。一个时辰前,一个时辰后,变化的何止是茶水的温度,他自嘲似地一笑,他的那个女人哪,他要拿她怎么办才好?
不知是不是窗外的积雪格外晶莹,容墨的脸上透着一抹近乎剔透的苍白,好似屋檐下悬挂的细小冰凌,一碰就会碎了般。
静坐半晌,容墨重新披起大氅,出了书房,徒步朝王府颇为偏僻的一个角落走去。
锦袍一路扫过积雪,大氅拂过琼枝,白色靴履上鞋上很快就沾满了碎雪屑。
忽然童心骤起,弯腰抓了满满一捧雪,正欲用力撒向玉树琼枝,忽觉身后有疾风袭来,倾身躲闪之际,耳边又有东西紧随其后地呼的掠过,眼前雪末簌簌洒落。
他愕然低头,只见肩头却被一个大雪团砸中,落了一身的碎雪,狼狈不堪。
容墨脸色微沉,转头向假山后看去,“何人放肆?”
“哈哈,大师兄好笨哦!”一个小身影从石堆后探出头来,捧腹大笑道。
原来是小兰璧,容墨神色缓了缓,隐含厉色道:“你找死么?”
“呜呜,大师兄的模样好吓人哦,活该今夜没人陪!”小兰璧朝容墨扮了个大大的鬼脸,一撒小腿就不见了人影。
额,他看起有这么落魄么?连一个小孩都看不下去了?容墨怔了怔,扪心自问道。随后无奈地笑了笑,掸了掸肩头的晶莹,一深一浅的朝那小子消失的方向走去。
他本可以踏雪无痕,但觉得既然是今年的第一场雪,踩踩踏踏才有趣……
小院不大,却是干净整洁。因容墨有令,府上婢仆皆不敢前来打扰,所以这里也算是慕王府的一块禁地。
虽被雪的气息所稍稍覆盖,但一股腥臭难闻的异味还是迎面扑来,容墨刚踏进院门,便皱了皱眉头。
这活……确是难为他了,可是,他更心疼的是他的金银珠宝。当然,这话容墨只是放在心里暗暗想着,绝不会当着他那师弟的面说出。否则,那家伙甩手不干了,他找谁哭去?
烛火摇曳,膛炉前,路染正坐在轮椅前摆弄着一盆极地水仙, 那水仙正含娇吐蕊,冠首低垂,与墙角那一堆大大小小零零落落的瓶瓶罐罐出现在同一画面,竟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你在偷懒,工钱减半!”容墨刚踏进屋门,抖了抖氅子,对里边之人出声笑道。
“师兄只管拿到东西便可,还管我干了多久的活?这鬼都不愿意捣鼓的东西,若不能挖掉你的半壁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