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樽表情平静,“三哥说的是,是为弟的考虑不周。”
说罢,他拔高声,淡淡的命令:“郑二宝,带宁王殿下去歇着。”
看着赵析晃晃悠悠还需要人搀扶才能走得动路的背影,赵樽脸上的宠溺消失了,漠然的眼神儿盯住夏初七。
“一共一百七十两。”
赵樽的话无异于大冬天降冰雹,雪上又加了霜。听得夏初七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儿被唾沫给呛死。顾不得食色轩里人未散尽,她小声冲他低吼了出来。
“你吃煤炭黑了心,抢人啦?先前不是说好五十两?”
赵樽眉头松开,甚是闲适,“生姜红糖水和厕纸,五十两。”
啧啧!这货真是一个奸商,原本她为那事儿还温暖了一回,觉得他也不算是一个没良心的家伙,知道她来事儿了不舒坦,特地给弄了那些东西来,哪里会想到,原来通通都是要算银子的?
想想那好用的卫生纸,夏初七决定先忍了。
“行,就算那两样东西五十两,加在一块也才一百两吧?另外的七十两,你怎么给我算出来的?”
赵樽一只手轻缓的揉着太阳穴,动作慢条斯理,似乎考虑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将面前酒盏中余下的佳酿一饮而尽,语气凉凉的说:“预先支付的保护费。”
“预支?你先人板板的,欠银子还有预支的,啥意思?”
“很快你便会再欠着爷了,不如早些算在一起。”赵樽说得实在,可那话里话外的散漫劲儿,还是那么的让她牙齿发酸。
她知道这厮向来不胡乱说话。
即如此,必有深意。
她压住想狂扁他一顿的怒火,先琢磨了一回才问:“麻烦你,说人话。”
赵樽黑眸一沉,“东方青玄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你那点下三滥的手段,能瞒得了他。即便今儿晚上他吃了亏,明早上他一醒过来,还能饶了你不成?小奴儿,不需要爷的保护,你准备拿什么去填补他的怒火?”
咯噔一声,夏初七明白了。
她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可那东方青玄也不是个善茬儿。要是他今儿晚上被那个宁王殿下给“睡”了,再找到机会他不得抽她的筋剥她的皮啊?先前一时疯劲儿发作,她仗着有赵樽,却是没有想到那么多,现在仔细想来,觉得脊背上有点儿发凉。
绣春刀……
那薄薄的刀片,刮上脸上的寒意……
激灵一下打了个寒噤,她吭哧吭哧了两声儿,心里又明亮了。爽利的撩起眉梢,她笑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