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眼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他像是认出她来了,一只握着毛笔的手微微颤抖着,就连嘴皮子都颤动起来。
夏初七害怕他失态,冲他使了个眼神儿,又写,“崔太医以为本驸马这方子如何?”
垂了下头去,崔良弼颤着手,蘸了蘸砚台里的墨汁,先写了一个“好”字。迟疑着,额头上隐隐有细汗冒了出来,似乎是在犹豫该不该说,或者是在考虑究竟要怎样说……
夏初七正专注着崔良弼的笔下,突地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在讨论什么?”
夏初七心里“咯噔”狠抽了一下。赵绵泽怎么来了?
妈的!她低咒了一句。好不容易就要得逞了,却被这厮无端端破坏掉了,她心里不由有些发狠。眼看崔良弼仍然一无所知的在那里发愣,她灵机一动,笑眯眯地喊了一声,“表哥,你怎么过来了啊?”
说罢她一推面前的砚台,冷不丁起身转了过去,故意重重地撞在赵绵泽的身上,带着“杀父之仇”的力道用得极大,撞了他一个踉跄,后退了好几步。
“你……”赵绵泽低呼一声。
“哎呀!原来是长孙殿下?”
好像压根儿就不知道是赵绵泽似的,夏初七也“大吃一惊”,瞪大了铜铃似的双眼,惊叫着,双脚站立不稳地朝他倒过去,而挥舞中的双手,就着那一支蘸了墨的毛笔,“唰唰唰”不客气地画向赵绵泽的脸孔。
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皇长孙殿下,一张温润得如同玉质的白皙面孔上,被夏初七乱飞的双手染上了黑墨不说,还非常“巧合”的在他右脸画了一个“X”,左脸画了一个“O”。衣冠楚楚的形象,配上这怪异的“XO”两个字母,显得滑稽之极。
事情发生得太快,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宫女太监们纷纷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看着同样愣在了当场的赵绵泽,夏初七想笑却不敢笑,赶紧“惊慌”地丢掉了毛笔,十分“抱歉”的蹙起眉头,冲他深深作了一揖,“对不住了,长孙殿下!我正与崔太医讨论太子爷的病情,没想到您过来,您,您没什么事吧?哎哟,您下回也出点声啊,瞧把您这脸弄得,委实不好意思……”
“无妨。”赵绵泽看不到自己的脸,自然也永远都不会知道那喜剧效果有多么的神奇。微微一怔之后,他优雅地轻咳一声,没有去胡乱擦脸,只彬彬有礼地回应,“是我让他们不要出声吵到你们的,这事,怪不得你。”
“哦。殿下不生气?那就好,呵呵,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