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范闲站起身来,竹棚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此时河上天光透着竹棚,散着清亮,河风微凉,平空而生一丝肃意。
众人都看着他,不知道这位钦差大人的就职宣言会如何开始。
“本官,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范闲先看了一眼四周的官员们,笑着说道:“虽然与诸位大人往ri未曾共事过,但想来我还有些名气,大家大约也知道一点。这xing情,往好了说,是每每别出机杼,往坏了说,我是一个有些胡闹、不知轻重的年轻家伙。”
众官员呵呵笑了起来,纷纷说钦差大人说话真是风趣,真是谦虚。
范闲并不谦虚地说道:“那些虚话套话,我也不用多说了。陛下身体好着,不用诸位问安,太后老人家身子康健,京里一片和祥之意,于是咱们也不用在这方面多加笔墨。而诸位大人既然得朝廷重托,治理江南重地,这些年赋税进额都摆在这儿,沿路所见民生市景也不是虚假,功劳苦劳,也不用我多提”
江南官员们都知道范闲一路暗访而来,闻得此语大松了一口气,只盼着范闲再多提两句,最好在给陛下的密奏上面多提两句。
不料范闲话风一转
“不说诸位的好处,我却要说说诸位做的不对的地方。”范闲脸上依然微笑着,但棚子里却开始涌起一丝寒意,“似乎有些不厚道,但我依然要说,为什么因为诸位大人似乎忘了本官的出身。”
范闲的出身是什么不是什么诗仙居中郎太常寺,而是黑糊糊、yin森森的监察院众官员心头一惊,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心想银子咱们都已经送到位了,您还想怎么样监察院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我自陆路来,沿路经沙州杭州,而那艘行船,却驶于大江之上。”范闲眯着眼睛,“听闻大江乃是一道银江,诸位大人往那艘船上送了不少礼物银两,还劳动了不少民夫拉纤诸位大人厚谊,本官在此心领只是如此光明正大的行贿,倒教本官佩服诸位好大的胆气”
不等众官员发话,范闲回身向江南总督薛清一揖,微笑说道:“今ri见着本官之面,总督大人大发雷霆,当面直斥本官之非,本官不免有些惶恐,不明所以,幸亏总督大人体恤本官并不知情,直言相告,本官才知道,原来诸位竟是偷偷瞒着本官做出了这等大胆的事来。”
他的声音渐渐高了,冷笑道:“监察院监察举国吏治,抓的便是贪官污吏,诸位却是大着胆子对本官行贿送礼莫非以为我离了京都,这手中的刀便杀不得人了吗”
众官目瞪口呆,被范闲这番话震的不知如何言语,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总督大人,发现总督大人却在捋须沉思,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