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摇了摇头,更是遗憾地说道,“他这情景,若能好好养着,本是不会有事的,可如今……说听天由命,也是……”
得知沐睿的病情恶化成了这般情况,是因动气所致,翎钧真是恨不能抽自己一顿耳光才好。
沐睿是为了帮他,才造了谣言出来给徐维康听的,虽然,手段下作了一些,但究其因果,也是为了能……他怎就这么小气,跟个病患置得什么气呢!
……
沐睿这次起的烧,较前一夜凶险了数倍。
看着他原本白皙的皮肤,被高热灼成了鲜艳的红,翎钧只能一边自责,一边依着孙军医说的土方子,使温水,一遍遍的给他擦拭。
冬天的夜晚,总比其他季节来的更早。
眼见着日已西沉,沐睿身上的灼热,不但没降下来,还隐隐有了更严重的迹象,翎钧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他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确切的说,是不知能怎么做,才能……
“朱翎钧人呢!”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毫无闺仪的责问,但在翎钧听来,这声音,却宛若天籁。
是柳轻心。
是他家娘子!
“轻,轻心?”
进门的,是一个样貌陌生的女子,身形,倒是与柳轻心相若。
女子的背后,跟着一个相貌平平的男子,看向翎钧的目光里,是恨不能把他剥皮抽筋的怒火。
“跟冬至一起去山下,把马背上的酒搬上来。”
瞪了翎钧一眼,柳轻心一边挽起衣袖,去旁边的黄铜盆里净了手,一边吩咐屋子里的几人做事,“九歌,把火烛移到床边,语嫣,把银针打开。”
素手上脉,柳轻心稍稍思考了一下,便自语嫣已经打开的针包里取了银针出来,在火烛上烧过之后,快速扎进了沐睿臂弯上的一个穴位,又取了一支三棱针出来,扎破了他右脚的拇指。
黑色的血,自三棱针扎破的口子奔涌而出,昏迷中的沐睿,发出了一声闷哼,眼皮跳动了一下。
“孙大夫,你帮他把血挤出来,到有了红色的,喊我一下。”
见沐睿有了能醒过来的迹象,柳轻心不禁神色略缓,又自针包上取了一根细针出来,在火烛上烧过之后,刺入了他头顶的穴位。
“沐睿,醒醒,我给你带了些有趣儿的东西来。”
柳轻心一边说着,一边扯开沐睿的衣领,往他脖子上,又扎了一针。
“唔——”
沐睿的嘴里,发出了一声极轻的闷哼,紧接着,眼皮跳动了几下,缓缓地睁了开来。
“你是何人?”
目光遇上陌生的面孔,沐睿颇有些抑郁的拧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