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长史,叫我吴芮就好。” 吴芮收回目光,面上回以笑意“一个小小部落首领的儿子,岂能当得起公子之名。” 小时候,吴芮跟随父亲吴鄞,北上中原,见识过不少世面。公子的称谓,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叫的。 “吴芮公子不必介意。”甘罗回道,“若是春秋,公子专属于国君的儿子。不过现在,大户人家的孩子,都可以叫做公子。” “何况,此次北上伐楚,事成之后,你可就是封君侯爷的儿子,自然可以当得起公子之名。” 甘罗时常提示吴鄞、吴芮,灭楚之后,吴鄞会得到封侯的奖赏。 不能称王,只能封侯,世代相传,封地在江东。这样的条件,值得吴鄞为此一搏。 情报显示得很清楚,现在的楚国江东之地,真的很空虚。 “传令,进攻!” 待身后的部下部署完毕,吴芮长剑向前一指,不畏死亡的越人,抬着简易的云梯,隐藏在浓雾里,快速的向钱唐奔去。 没有穿鞋子的脚底板,奔跑起来,几乎没有什么声响。 吴芮的目光,透着一股热切。内心深处,他早就希望回归中原文化的圈子,在南方呆久了,越发厌恶赤脚纹身的野蛮状态。 吴芮、甘罗率领越国遗民,攻破钱唐关隘,突入江东的时候,蒙恬同样率领秦军,对新阳城展开强攻。 酉时刚过,太阳渐渐移往西方,落在秦军背后。 下午的阳光,不是很强烈,正面照着新阳城头,楚军的视力,依然受到很大的影响。 蒙恬从来没有在下午攻击楚军,打了楚军一个措手不及。 “呼呼呼——” “唰唰唰——” 秦军阵中,不断的发出破空声,连绵不绝。 长矛一样的弩箭,酒坛大小的石弹,纷纷洒向新阳城头。 硬碰硬攻城的时候,想要没有伤亡,根本不可能。秦军的军阵,已经近到新阳城外三百步。 这个距离,落在楚军投石器的射程内。只是秦军的投石车,上弹速度快,不用人力拉拽,瞄得又准,很快压制了楚军的投石。 配合车弩,秦军的重型武器,发挥了不小的作用。新阳城头,只有楚军弩箭、投石零星的反击。 这点损害,秦军还能承受得住。 所谓慈不掌兵,更多的时候,需要主将驱使士卒流血的觉悟。 蒙恬骑马立在六百步开外的土坡上,面无表情,平静的观察着城墙边上的较量。 张驼、孟学选拔的先登之士,无惧无畏,扛着云梯,推着撞车,很快贴近新阳城墙。 身后有车弩、投石车掩护,靠近新阳城墙,倒没有付出多么大的伤亡。 冷兵器时代,负责攻城的部队,最为艰难的时段,属于攀越城墙,登上城池的时候。 只要在城墙上站稳脚跟,结成军阵,反而会顺利许多。 亲眼目睹秦军士卒,一个个从云梯掉落,城墙垛口后抛出的石头,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