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尽数说了。
“那日宫中一别, 我便一路向北而去,我知若有报仇之心, 便不能继续留在大周,大周是周景和的天下,我便是竭尽所能, 也怕是无法与他相抗, 所以我投入北岐军中……”
北岐表面臣服大周, 实则早有不臣之心, 而北岐人也一向看不上大周人,觉得他们软弱可欺,魏清嘉初入北岐军中,便被不少北岐将士盯上。
北岐人眼睛小而有神,须毛旺盛,又大多样貌粗犷,身高体壮,而魏清嘉眉目清秀,站在其中,自然显得格外突兀,所以那些北岐人想辨出他的身份来并非是难事,更何况他那会儿刚学会北岐语,说话间还带着大周的口音,那些北岐人几乎一听就能听出名堂来。
他们本就怨恨大周压在他们头上,虽说不敢去找那些大周人的麻烦,可如今这大周人已是送到了他们眼前,他们自然不会客气。
初时只是让他浣洗脏臭的衣物,外衫裤子也就罢了,还有亵衣亵裤,甚至还有穿了好几日的袜子,魏清嘉从前是宫中云妃的侄子,亦是尚书府的嫡子,不管去到那儿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后边虽说魏府落魄了,他受了不少羞辱,但却也不曾被这样折辱过。
可他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
那些北岐人见他一声不吭的按着他们的吩咐做事,却也并不满意,总在一些可笑的事情上边挑他的毛病,嘲笑羞辱打骂都是常有的事,最严重的一次,是魏清嘉替旁人背了罪过,在雪地里生生受了三十军棍,差点送了命。
他这样一日日的苦熬着,想着魏府无辜枉死的人,也想着长星,他知道想要在北岐军中寻一个出头的机会何其不易,可若是不撑到那一日,从前的一切努力便也就付诸流水了。
所以他无论遇上什么事,都告诫自己要忍。
可他终究不曾忍到最后。
那日夜里,他忙完所有事,像往常一样从怀中摸出半块冷硬的馍用力的咬了下去,他来到北岐算来其实已经有几月光景,可这北地的食物他依旧很是吃不惯,他努力的咀嚼了两下,到底还是选择就着水囫囵咽下,然后放轻脚步从一众打着震耳欲聋呼噜声的北岐士兵身边穿了过去,好不容易到了他自己那张几乎不能称之为床的简易榻上,疲累了一整日的他刚躺下,却有一双手从边上伸了过来,魏清嘉猛地清醒过来。
借着窗边微弱的月色,他瞧清楚那人模样,正是平日里欺凌他最狠的北岐士兵贺兰虎成,传闻他的舅舅是北岐的将军贺兰穆文,有着一层关系在,他在军中的地位自然非同一般,就连负责带领他们的那个小头领都要看这位的脸色,就更别提寻常士兵。
在这待了几月的魏清嘉当然也能瞧出来这些名堂,自然也从不曾得罪过他,可此时,这贺兰虎成却正躺在他的床榻上,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