蔻与茉莉目目相觑,好一会,还是豆蔻上前,小心翼翼地问:“您这是要……”
“打算从术数学上找点安慰。”娜仁盘腿往炕上一坐,晃晃悠悠地,一边喝水一边感叹人生不易。
像老太太吗?没事,姐姐引以为傲。
要论办差事,冬葵是顶顶麻利的,第二日午后,娜仁捧着茶碗坐在暖房花厅里发呆的时候,冬葵便将她要的书带了回来。
娜仁于是甩开膀子开始认真研读,每日手不释卷,对上面的一字一句都要认真琢磨。
康熙来时见了,大为惊叹,道:“阿姐你不是一贯说鬼神之事,信则有、不信则无,虽信但不尽信吗?怎得如今却捧起这个研读了?”
娜仁没从书里抬起头来,只随口道:“吾求其德而已。”
“哦?”康熙是真的升起好奇之心了,一扬眉,好笑道:“那你说说,求出什么德了?孔老夫子求德看《周易》,阿姐若是要求,也该看《周易》。”
“算了实话和你说。”娜仁叹了口气,把书往桌上一放,忍不住又捋了把头发,满脸都是生无可恋,“我就是想算算留恒以后能不能娶着媳妇,这事我也不好意思说出去找别人算,只能撸袖子自己上。结果……这玩意它也不对口啊!”
“咳咳——”康熙一口茶险些把他自己呛着,轻咳两声,梁九功忙近前来替他拍背,康熙连着摆了两下手,咳了几声,用饮了两口茶顺气,抬起头看向娜仁,神情复杂极了,嘴唇嗫嚅几下,竟然不知从何说起才好,想了想,方道:“……阿姐是怎么想到算留恒的姻缘的?”
娜仁盘腿坐在炕上,本来捧着本《梅花易数》端得是仙风道骨,这会子却活像吵架吵败了的老太太,听康熙这样问,便唉声叹气地道:“还不是他那古怪脾气,叫人想不出他娶了妻,夫妻俩相处是什么样的。我现在就生怕他大了想不开束发顶冠出家去!”
“倒也不至于。”康熙只能宽慰她道:“恒儿是个心里有数的。说来,他与胤禛一处十月入学,阿姐当真舍得?恒儿可还小胤禛一岁呢。”
“有什么舍不得的。”娜仁往靠背上一倚,端着碗茶慢慢呷着,神情语气都极平淡,仿佛说的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孩子大了,便不能圈在自己身边了。”
康熙默了半晌,只道:“阿姐看得开。”然后半晌无话,康熙忽然来了一句:“胤祚打开了春便一直病着,德妃要照顾他,还有个五公主要照看。阿姐看看,把她手上那份事接来打理一阵子吧,叫皎皎管也好,豆蔻帮忙也好,先叫德妃把心神都放在孩子身上。”
这事娜仁不好推拒。况且康熙也给了她选择,没说一定叫她亲自管。
未多思索,娜仁干脆地点了头:“放心吧。”
康熙便微微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