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护抿紧了唇角:“惠王殿下左腿的伤势,只怕有些棘手。”
他医术高超也是出了名的,他都说棘手,那就是真的很麻烦了。
可这样还不算完,闵广护是太怕担责任被问罪了,紧跟着就又接了一句:“哪怕是胡院正在,恐怕也……也束手无策。”
赵乃明和杜知邑对视一眼。
这原本就是杜知邑一手安排的,他要不是为了配合做做戏,是真的一句话都懒得多问。
杜知邑早知他不耐烦的,便忙接过来问道:“怎么说?这双腿还能保住吗?”
闵广护在长久的沉默之,才终于摇了摇头:“臣,无能。”
这倒不是他无能不无能的问题。
山顶的滚石是杜知邑早早吩咐人安排好的,就连这场山崩导致的山体滑坡,都不是什么天灾,很应该算是一场人祸。
目的就是要废了赵澈一双腿。
不过还是失了手的。
真把整辆马车给埋进去的时候,杜知邑乍见之下不得不说是心慌了一阵。
要是把人给弄死了,那事情可就大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
马车的确行驶的极缓慢,赵澈人是被固定在榻上的,又有闵广护随时看顾,并不怕触碰到他身上伤口。
拢共就这么三里地,钦差卫队却足足走了快半个时辰。
慢慢悠悠离开最危险的地带不说,到了地势略见平坦,稍稍安全之处,又要安营扎寨,还得费些工夫。
好在卫队长算是有眼色更知轻重的人,官道左侧旁大片空地上,随行卫队围成一个圈,团团把守起来,正中略靠后一些的位置上,先起了极大的帅帐。
此处就临溪,要打水烧水也方便。
众人又轻手轻脚挪了赵澈到帐中去,随行其实还有四五个御医,不过在御医院中更是不入流,不过是给闵广护打打下手而已。
赵乃明和杜知邑没有跟进帐中,二人表面上都急切,对赵澈伤情关切的不得了,可事实如何,心照不宣呗。
要是可以的话,他两个恨不得坐于溪边,观鱼戏水,对饮一壶。
不过杜知邑心也没那么大,想来赵乃明现在是没有这个心思的。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安营扎寨的帐都已搭起,卫队长也来请了三五趟,毕竟天寒地冻,他二人等在赵澈帐外总不是个事儿。
然则赵乃明不走,杜知邑也只好陪他一起站着等。
足足一个半时辰,闵广护才面色发白从帐中走出来。
人稍稍靠近一些,赵乃明都还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心头涌起厌恶,赵乃明皱着眉不动声色退了半步。
杜知邑是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