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声音都哑了,说想去见一见姜氏。
孩子似乎也都是极有孝心的好孩子,到头来,坏的只有他这个做父皇的。
昭宁帝靠在软枕上,精神愈发不济,几度昏昏沉沉,险些又昏睡过去。
赵盈轻手轻脚的进了门,见他合眼小憩,没再上前。
她掖着手站得远,孙符想了片刻,才提步近前去,压低了声音叫皇上。
昭宁帝缓缓睁眼,一时觉得眼皮有千斤重。
眼角余光瞥见赵盈,突然就想起来了。
她搬出了宫,从那时候开始,脸上总是最精致的妆容,把原本的模样掩盖起来。
珍珠成妆,花钿做饰,每每见她,都是满头珠翠,冰冷没有温度,再也不是那个缠着他叫声叫父皇的小姑娘。
他只是想不明白。
何至于此。
“元元来了,坐吧。”
大病一场,昭宁帝整个人苍老了十岁都不止。
垂暮之年的老人总是沧桑的,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疲倦。
赵盈终于在他的眼神里看不到贪欲,却也高兴不起来。
孙符已经掖着手退到了寝殿外守着。
赵盈想了须臾,还是往床尾的圆墩儿坐了过去:“胡泰说您的病不大好,得静养,今儿不是才见过姜大人和瑞王兄吗?您该歇着的。”
“你筹谋多日,就要等到故事结局了,事情一日没有落定,你心里一日不安吧?”
赵盈眼皮突突的跳,好在她稳得住。
她僵着脸色去看昭宁帝,到了嘴边的那些装傻充愣的话,全都收了回去。
同样的话,他八成跟冯皇后也说过。
如果不是心里明镜儿似的,到了这种时候,他不会再存心试探。
赵盈缄默不语。
昭宁帝叹了口气:“姜氏赐死,姜承德和赵澄都被禁军看押起来,你出宫时候,把他们带回司隶院吧。”
赵盈的眉心倏尔蹙拢:“您赐死了姜才人?”
“她意图谋害朕,不该赐死吗?”昭宁帝反问道,“这是谋逆,罪同造反,不光是她,整个姜氏一族都要受到株连,还有赵澄。”
他明明知道……
赵盈定了定心神:“我不懂,您不是知道真相了吗?”
“元元,你是什么时候起,想要坐上那至尊之位的?”昭宁帝好似没听见赵盈的问话,自顾自的低声问她,“你也不用怕,朕叫你进宫来见,又屏退左右,便只当是咱们父女之间,谈谈心。
你长大了,但你是什么时候长大的,又是因为什么突然长大的,朕竟然一无所知。
你好像做了许多事,宫内,宫外,从两年前不谙世事的大公主,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