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塌上拉着她哭了半个时辰,硬是不肯撒口说自己赌了什么。
她也不可能去问李摘星,所以她两辈子都不知道呢。
赵万琴今日听她一问,依旧是抿着嘴道:“不告诉你。”
时雨哼了一声,道:“明日若是赢了,你就得告诉我。”
赵万琴左右纠结了一番,豁出去了似的,道:“好!我们若是赢了,我便告诉你。”
说话间,外头的马车夫缓缓停下了马车,回头道:“三姑娘,时大姑娘,到康佳王府后门了。”
时雨闻言便与赵万琴道:“我先走,明日午时,我们在马球场见。”
赵万琴赶忙点头。
时雨撩开马车帘子,自己下了马车,悄悄地溜到了墙沿边儿上,顺着之前爬出来的梯子又悄悄爬回去了。
彼时明月高悬于夜空,自上而下俯瞰京城,所有人都沐浴在月光之下。
那时,李现之的朋友们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开,李现之拧着眉回了李府,李府内,李摘星还在琢磨着明日要干的坏事,时雨回了康佳王府,洗漱过后上床休息,赵万琴回了赵府,一晚上激动的没睡着觉。
而此时,陆无为已经换了一套寻常的衣裳,从公子苑出来了。
他今日开了一个包厢,赚够了三个晚上的银钱,那龟公想来也不会再挑他的麻烦——公子苑的小倌们若是每晚赚钱少了,都会挨龟公的打,清倌人也是如此,谁赚得多,就能吃上些好的,安安稳稳的睡一觉,多分一些钱。
别看公子苑的银钱高,但分到他们这些小倌手上的却极少,今日时雨包厢花了一千两,但实际上,分到陆无为手里只有几十两,现在陆无为还拿不到,得月底才能拿到,还有可能被龟公以各种理由扣下。
在这种压迫的地方里生活,许多小倌之前的气氛都剑拔弩张,抢客人抢的很严重,内部还会争斗不休,别看这里看起来是个处处充满欢声笑语、酒水灯宴的地方,有的时候,竟比北典府司的牢狱还要脏脚。
因为都是下九流的人,所以什么手段都有,他们不一定聪明,但一定够脏,够狠,够自私,常常因为一点银子而干出来匪夷所思的事情,让人怀疑他们的脑子里是不是只有那些作呕的争斗。
打个比方,陆无为曾瞧见过,几个小倌将一个小倌堵在席间欺负,故意在其身上撒上狗尿羞辱,他们也并非是与那小倌有仇,只是喜欢凌弱而已,亦或者是发泄自己在旁人身上受到的委屈,总之便是强者欺负弱者,弱者欺负更弱者,被欺辱的小倌貌丑,没什么客人,龟公都懒得管,只当看笑话似的瞧着。
这种氛围,处处透着底层人就该死的意味,越是下层,折磨人的手段越花样百出,再好的人被丢进来,都会被这里染上一层脏色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