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之情未断绝,虽说此番必要废太子,但肯定是想要留嫡长子一命——只看特意点了长孙无忌为主审便可知了。而且至今,太子也一直是禁在东宫,不受任何官员的审问。
那看看对照组李祐,现在已经开始走‘司会审’流程了。
于是李勣也跟着长孙无忌的思路,一起努力给太子找补一二,绞尽脑汁道:“我方才看了卷宗——太子从没有加害于圣人之心。”
长孙无忌摇头:这有啥用。自古来兄弟相杀的皇子很多,但极少极少有明面上敢弑君杀父的。有这样的名声如何做天子?
就像当年皇帝也只能干脆利落做掉兄弟,然后奉父亲李渊为太上皇,之后再拿下皇位。
太子的谋反计划中,没有加害生父性命这一条,实在不算什么免罪条款。
长孙无忌使劲掐了掐眉心。
他最近显然经常做这个动作,以至于眉心有一块紫色的淤痕。他用力握了李勣的手道:“还好懋功回来的及时——我有一事托付懋功。”
李勣忙道:“长孙兄只管说。”
“我因是太子亲舅,又是此回主审,不好出言。其余陪审的房相等人亦是如此,唯有懋功,是才回京城。”
“若是明日去圣人前回话,圣人问起该如何处置太子,还请懋功出面恳求圣人留太子一命——我保懋功无事!圣人心意便是如此,只是自己不好说出口,非得有人求他才好顺着台阶下来!”
李勣听完诚恳道:“长孙兄所言,何尝不是我心中所想?方才我见圣人去,只见不过一月余,圣人竟多了不少白发!必是心痛太子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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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由长孙无忌房玄龄亲拟文书,禀奏圣人,按律法旧例,谋反罪在不赦,此案主犯皆应伏诛。
好在,除了长孙无忌拜托的李勣外,还有善体圣心的人,几人不约而同,纷纷附和李勣之言,为太子求情,只道有父子情分在,可照死罪减一等,废为庶人流放边境便是。
但皇帝却未置可否,直接命众臣先退下,单独留下长孙无忌。
且说皇帝此举,倒是让方才‘赌一把’为太子说话的几个臣子七上八下的:不会是我们忖度错了圣意?皇帝其实是想杀掉谋反的儿子吧!也是,哪有皇帝能忍耐谋反之人啊!
想到可能赌错了皇帝的心思,把自己的脑袋都赌进去,几个附和李勣的臣子都瑟瑟发抖起来。
唯有李勣很坦然,皇帝是对司提出的新处置不满,但他们大方向绝对没错——
果然,屏退群臣的二凤皇帝,对长孙无忌道:“废为庶人不说还要流放苦寒之地?承乾如何能受得了?”
长孙无忌面对皇帝的问话也无奈:那咋办,依律谋反证据确凿,必得伏诛呢!若是连废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