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
姜沃这是第二次,单独见到太子的岳父裴居道。
只是这回,裴岳父完全没有之前要做和事佬的从容了,而是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好了。
这一两个月来,为了太子骤然病重,他们家已经乌云密布了。
哪里有空管外面的事儿?
说来这世上许多人本就是拜高踩低,何况裴居道从前又是爱钻营官场之人,裴夫人性情也要强,愿意与人比较。
故而他们得势的时候难免张扬显摆,处处把人比下去,那么眼见失势的时候,自然也就有人说风凉话。
于是近来裴岳父的日常,就是跟夫人在家一起烧香拜佛,保佑太子殿下好起来。
在这个希望眼见越发渺茫后,他们自不敢再奢想做什么‘赫赫扬扬皇帝岳家’。
现在,裴居道只盼着,摄政的天后能忘记之前,他们家曾经是想帮着太子亲政让皇后交权这件事。
然后看在太子妃多年谨慎老实,从不牵扯政事的份上,不要因太子的青年病逝迁怒太子妃,迁怒他们家!
那就是祖宗庇护了。
结果正在家烧香呢,烧出这么一件‘属下出诛心之言攻讦天后’的要命事来。
裴岳父在家中坐着,真是哭都哭不出来了。
天后可千万别以为他们家怨怼生事!
裴岳父思来想去无法,只能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来寻天后最信重的宰相来剖析一下自己。
说到后来,实在是忍不住涕泪交下。
“裴寺卿不必如此,陛下与天后必会将此事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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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件事,一直压到了春末夏初才开始处置。
因在这之前,帝后的注意力,都在东宫身上。
自帝后归于长安,太子病愈重,尚药局再上奏疏请罪。而帝后也单独召见过孙神医请教太子病情。
皆明……太子此番再难好起来。
当真应了那句寿数不论老少,只是修短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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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太子病到这个份上,太子妃裴含平,自然不能再只晨昏定省,而是长久待在太子身边。
不过,太子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裴含平也只是在发呆。
而太子少有的清醒时候,两人也没有什么话说,顶多也就说一说东宫的琐事。
比如此时,见太子一直望着她,裴含平觉得很不自在,就想了件事打破太子的凝视:“殿下,近来有许多宗亲与朝臣们上的问候奏疏,以及送入东宫的各色补品礼单,殿下可要亲自看一看?”
裴含平原以为太子会跟原来一样,只是摇摇头就算了。
没想到这次太子忽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