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但她记得很深的人。
姜相。
曾经姜相神色很专注也很温和道:“我永远不会再主动寻你、与你搭话的。”
“我们可以一直做远远的陌生人。你不用担心。”
裴含平真是鼓起了毕生的勇气,对素服的姜相道,她有话想单独与姜相说。
*
说什么呢?
裴含平真正开口前,先忍不住落下泪来。
半晌才道:“姜相,我真的没有求太子要一个孩子。”
依旧是她记忆里温和的声音:“我知道。”
而这句平和的‘我知道’,像是一把刀划破装满热水的皮囊一般,滚烫的酸涩席卷她的身心,裴含平第一次于人前倾倒出无可诉说的委屈:“我更没有想过,要捧着一个孩子跟周王和殷王争储君之位。”
“从来不是我的求的。”
“我没有……”
裴含平不知自己哭了多久,等她恢复了以往的冷静后,发现她是一直抓着姜相的袖子在落泪,甚至哭湿了对方的小半边衣襟。
“太子妃,你知我是太史局出身吧?”
裴含平怔怔点头,不知道为何姜相忽然说这么一句话。
直到她听到姜相的下一句——
“我算得太子妃的命数,宜舍宅置观,入道为国祈福。”
“不知太子妃愿不愿意为国事而舍己身,离宫修行?”!
第277章 帝后的钓鱼
整个东宫内,都弥漫着一种发呛的香烛纸钱气息。
这无人的偏厅内也不例外。
于是东宫内守丧之人,哭起来就更容易了。如果哭不出来,只需要深吸一口气,保管生理性的泪水就下来了。
姜沃的声音放的很轻:“不知太子妃愿不愿意为国事而舍己身,离宫修行?”
她说完后,就见脸上还带着泪痕的裴含平,眼中神采一亮——但只是很微弱的一点亮,像是燃到尽头的蜡烛不会悄无声息的直接熄灭,而是会跳一下再灭掉。
很快,这眼神又恢复了寂然。
裴含平摇头道:“不,不。”
她拒绝了。
不出姜沃意外,拒绝了。
并且裴含平连忙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对姜沃道:“姜相,我方才失态了,我不该哭的。”
“我不是不愿意抚养太子的嗣子……”说到这,裴含平停住了。
她是说惯了不出错的官话(许多时候也等于虚伪的假话),但裴含平觉得,在此刻的姜相面前,她不该说了。
因姜相方才既然说出让她‘入道观’的提议,就是看透了她的内心渴求。不但看透了,还愿意伸手替她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