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库狄琚含笑邀请道:“除了水泥和玻璃,这两年城建署其实也会按照姜相的图纸造一些与火药相关的军械。”只是外人不知罢了。
城建署成立了太多年,里面总是轰隆隆的动静,飞尘遍布,炉火处处可见。但在朝臣们心里,这就是一处产出水泥混凝土的修路单位,兼卖各色宰人的‘奢侈品’。
人总是不会注意到习以为常的场景,发生了什么变化。
就像很难注意到常走的路上,是不是多了两株树。
故而没有人想到,除了兵部广备署(专门备火药相关军械的署衙),这京中还有一处,是有火药军械的。
虽然存量不如广备署那么多,然在样式上,较之广备署更新颖先进。
而若只是预备在两京之内用的火药军械,原也无需太大的量。
库狄琚伸出手,春风吹拂过她绯色的官袍袖,吹不散她眉眼间的神采:“还请大都护给我们指点一二。”
文成颔首:“好。”
若无利器,何以护身。
有些道理,只在剑锋之上。
文成此番自安西归来,自知亦是踏入了新的战场。
但她毫无畏惧,只觉战意沸腾。
这一次,何尝不是为她自己而战。
为了曾经那个毫无选择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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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成预料的没错。
姜沃从天后的同明殿虔诚认错后,刚回到中书省,便见大堂门口等着一个专门负责传话的胥吏,见了她就上前见礼道:“王相让下官在这里候着,姜相一回来,就请姜相过去,有要事相商。”
果然。
姜沃也不预备躲,直接去见王相。
只见王神玉正坐在案后,在端量一份碑文拓片。姜沃走近,看清了这是一份什么拓片——
她知道,王神玉已经明白了。
他看的拓片,是当年泰山封禅后,立的双束碑。
彼时帝祭天祇、后祭地祇,刻碑以记。
在泰山立下的数块碑石中,有一块格外特殊——并非单碑,而是‘双束碑’。由两块完全相同的长条石,一代表帝,一代表后,合并而成,以显帝后同列。
而当时的皇后,在自己的那块碑文上,用了数个前所未有的,她自己改的,或者说是造的文字!
碑文之上,皇后改‘天’字——天下面原本有是个人字,皇后的‘天’字却多了两道弧线,像是,一个穿着裙子的女人。
碑文之上,皇后改‘地’字为‘埊’,即山水土的叠加。
其实,当时就有朝臣心中忧虑皇后改字一事,尤其是她改的还不是寻常字,而是‘天地’二字!
这岂不是过分的野心与权欲?